傅秋寧心中一動,淡淡問道:“爺把你給派回來了,他身邊有可靠的人服侍嗎?這個時候兒留他,莫非皇上有什麼要緊事要他辦?不會又是要往外跑的差事吧?”她本不留心這些,但自從上次金鳳舉言語中暗示弘親王大概失勢後,不免也有些關心了。她猜測大概還是那份殘留的記憶對鎮江王府存在著感情,所以影響了她。
“怎麼會沒有?爺身邊得力的人多了,只不過奴才日常跟著爺的時候多一些,爺去晚風軒的時候又多帶著我,所以奶奶不知道其他人。”
金明呵呵笑著,也不瞞著傅秋寧:“聖上這幾日高興,前兒還誇了榮親王辦事勤勉,這幾年越發穩重,足可堪當大任了。今兒又賜了親王和小侯爺留宮用午膳,大概這時候還沒離宮。總之聖心是高興的(妻高一籌70章節)。奴才只怕這一出來,榮親王還要拉著去他家裡,要回來怎麼著也得黃昏。”
傅秋寧點點頭,心中暗道皇上難道真的是已經打定主意要立榮親王為儲君了嗎?不然不會說出堪當大任這句話。雖然這話也經常用在棟樑之才身上,但是用在一個皇子身上,就不得不令人琢磨。不過,不是說最近烈親王的風頭很是強勁嗎?恩寵甚至勝過當日的榮親王和弘親王,皇帝又不是老的快要死了,難道他不應該再考察考察?
一邊想著,不免就想起現代時候看的《雍正王朝》那部電視劇,想到康熙皇帝二廢太子後卻遲遲不立儲君,直到他那些兒子在他面前個個原形畢露之後,才挑選了一直暗隱鋒芒實心辦事的雍正為皇帝。她忽的打了個冷顫,暗道這皇帝不會也像是康熙皇帝一樣,故意說出這些話,然後冷眼看著幾個兒子相爭吧?
這樣一想,不免覺得政治實在可怕陰暗,不過想一想,這和自己這個深宅中的婦人也沒什麼關係。像金鳳舉那樣的人,應該不至於看不清這些門道才是。因又放下心來,忽聽不遠處笑聲陣陣,抬頭一看,已經是來到了康壽院外。
於是連忙走進去,只見闔府的女眷都在。一看見傅秋寧和金藏鋒金藏嬌進來,就有幾個人圍上去,故作親熱的說著話。老太君把傅秋寧叫到面前,笑道:“才剛掀簾子的時候,我恍惚看見外面那人好像金明,可是鳳舉回來了?怎麼也不讓他進來見我?”
傅秋寧笑道:“小侯爺回來了,哪能不先來見老祖宗?恰是沒回來呢。金明倒是回來了,小侯爺遣他回來先幫二老爺忙活著,聽說是皇上把爺留在宮中賜宴,還有榮親王。究竟什麼時候回來說不準。”她可沒臉說自己因為是路痴,所以金鳳舉特地派了人回來帶路。真說出來,成了笑話不說,還不知道又要招惹多少嫉恨。
“哦,聖上又留賜宴了啊。”老太君點點頭,頗有些感慨的望著外面,輕聲道:“自他爺爺封了侯起,咱們家倒數他是最得聖眷。只不過,這聖眷正隆固然好,有時候,卻也應該抽身而退啊,那錦上添花烈火烹油,往往不小心就燒到了自己,可不是刻骨的疼呢?”說完忽然想起這樣日子,自己說這種話太不吉利,忙收了感慨之色,呵呵笑道:“老了,這樣日子說這些話幹什麼?沒的讓人心裡難受(妻高一籌第七十章:中秋內容)。”
傅秋寧微笑道:“也不難受,老祖宗是居安思危高瞻遠矚,小侯爺皆因小時候有您和太太這樣教育著,方能有今日的成就。”說完四下看了一眼,便輕輕巧巧轉移了話題道:“那架大隔斷屏風呢?我說今兒個覺著少了什麼,原來卻是大屏風沒了。”
金老太君笑道:“今兒家宴,人又比端午的時候多了一些,這屋子也難免顯得擁擠,因此我臨時叫他們抬走了,倒顯得屋裡敞亮,你覺得如何?”
傅秋寧自然是附和著稱讚了幾句。一時看見江婉瑩過來,她便去了別處,和其他幾個族中婦人說了會兒話後,便坐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裡去了。金藏鋒和金藏嬌則是和族中孩子都在外邊玩兒。
一時間忽然聽外面報說“小侯爺過來了。”傅秋寧抬眼向門外看去,只見金鳳舉一身秋香色長衫,外面披著一襲湖青色的緞子披風,風度翩翩的走進來。房間內的人便立刻圍了上去,解披風的解披風,問候的問候,真個是眾星捧月一般。卻見金鳳舉的目光在人群中四下尋找著什麼,她忙把身子又退了一退,偏過頭去和一個族中旁支的媳婦說著話。知道這樣也躲不開對方的目光,但只要他別在大庭廣眾之下喊一嗓子“秋寧”,這就算好,萬眾矚目的滋味,她實在是受夠了。
金鳳舉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回事,甚至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舉動不妥,只不過是一進屋,下意識的就開始尋找傅秋寧,剛才從院子裡進來的時候,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