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停歇的幻燈機,將遊移不定的那句話,迴圈反覆不停的播放著
就在不久之前,他剛剛在國防科工委和總參裝備部召開的火箭炮技術研討會上,與軍事科學院,裝備研究所主任宋仁明,爆發了激烈的爭論,其爭論的焦點無外乎是先解決有無問題,還是向一款極具潛力的武器裝備進行投入的問題。
趙如松自然是堅持寸步不讓堅持自己的觀點,要知道為了這款遠端火箭彈,他已經傾盡全力,耗費了整整兩年的時光,從最初的論證,到初期的設計,他幾乎把所有的業餘時間全部透支一空;
從火箭彈的工藝技術,到相關生產的可行性,他更是不眠不休,以至於本來花白的頭髮,更加雪白如霜;從資金款項的落實,再到核心技術的引進消化,他趙如松真真的把這款遠端火箭彈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
當位於西南大地的裝備測試場內一聲驚雷震天而響;當看著寄託無限希望的遠端火箭彈刺破蒼穹;當命中兩百四十公里外標靶的訊息在他的耳畔不斷迴響之際,趙如松就好像是一位欣慰的父親,終於看到自己孩子長大成人一般。欣慰、感懷、激動、安慰
正因為如此,作為“父親”,趙如松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淹沒於浩瀚的故紙堆中,更何況這個“孩子”是那般的優秀,只要加裝一套導引頭,改變一下發射方式,就可以立刻變成一枚精度極高的近程地對地導彈。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填補國內近程戰術地對地導彈的空白,使得第二炮兵的作戰樣式更加多樣化。即便是不進行導彈化改裝,但就遠端火箭彈而言,也可以將陸軍的拳頭伸得更遠,打得更狠。所以。趙如松有理由相信,他的這套遠端火箭彈方案,一定會得到軍方和高層的認可。
然而,直到一個人的出現,讓趙如松信心滿滿的自信,出現無比猙獰的裂痕,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軍事科學院。裝備研究所主任宋仁明,這位軍隊出身的裝備專家反對的理由非常簡單。卻又無比的切中要害,那就是當下的中**隊,特別是陸軍部隊並不需要這種打得夠遠的“二踢腳”,而是要打得夠狠的“連珠炮”。
更讓趙如松無法接受的是,宋仁明將遠端火箭彈與蘇聯的“蛙”式遠端火箭歸為一類,將其說成是一種雞肋式的產物,說道蘇聯的“蛙”式遠端火箭,趙如松並不陌生,那是蘇聯五十到六十年代,為了應對核~~~~戰爭,增強蘇聯軍、師級別炮兵遠端打擊能力,所開發出來的一款遠端打擊武器。
只不過在這款遠端火箭武器,就如同北約為它所命名的代號一般,的的確確像是一隻“青蛙”,對於細小的飛蟲,可能會有攻擊性或者是威懾能力,但是在真正的實戰中,無論是數量,還是威力亦或是精確度和靈活性,都有著相當大的侷限性。
就如同,一個拿著關公大刀的小孩子,看起來盛氣凌人,可是真要是耍起來,卻是誰也傷不到,也正因為如此,這款名叫“蛙”的遠端火箭,被公認為最失敗的蘇式裝備,列裝不到兩年便被冷落,最後逐步被“圓點”戰役戰術導彈所替代。
作為一名資深的彈藥和火箭領域專家,趙如松自然知道蘇聯“蛙”式遠端火箭所處的尷尬地位,因此,當宋仁明提出這個觀點後,趙如松雖然難以接受,卻也是無言以對,因為宋仁明說得沒錯,他所開發的遠端火箭彈,即便在細節和工藝上超過了“蛙”,但在戰術原則上,依然沒有逃出蘇聯“蛙”式遠端火箭彈的範疇
他只是個軍工專家,並不是戰術專家,遇到在裝備和戰術兼修甚篤的宋仁明,趙如松也只能默然無語
想到這裡,趙如松將右手下意識的移到面前,嘴唇輕啟,含住遞過來的菸嘴,猛的吸了一口,旋即一股濃密的煙霧從他的口鼻間滲透出來,與之相伴的,還有更加猛烈的咳嗽
“教授,教授,唉教授,您這是何苦呢!”
就在趙如松劇烈咳嗽之際,劉亮便聞聲跑了進來,扶著趙如松,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將其引導沙發上坐下,旋即倒了一杯水遞給這位悉心教導他多年的老師,皺著眉頭說道:
“教授,您身體本來就好,怎麼還抽起煙?就算現在我們的專案遇到了挫折,但也不止於此呀,剛剛幾位第二炮兵的領導已經明確表示支援咱們的專案,要知道,國家雖然讓軍隊要忍耐,可是第二炮兵的預算始終放在最優先的位置,從未被削減,如此一來您又何必想那麼多?”
“咳咳~~不是我想的多,而是我們當初就沒有把這款遠端火箭彈定位好!”劉亮話音剛落,平復下來的趙如松便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