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雲笙和雲滄海已經進入了大周國的中部區域。大周地域,中部為廣柔的砂石平原。
該片區域,少了蕉葉村那樣蔥鬱的植物,多風少雨,天氣很乾燥,起風的日子裡,沙石拍過馬車的棚架,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這一日,雲滄海勒停了馬匹,停了下來,仰頭望著天空,蹙眉不語。
雲笙注意到車馬停了下來,掀開了布幔。
不知為何,這一帶的陽光顯得很昏暗,有氣無力的,再看看天空,昏昏沉沉的,像極雲笙前世所在的那個北方的霧霾城市,很難看清楚天空的顏色。
“父親?”雲笙敏銳地注意到,雲滄海的神情很凝重。
前方的荒原上,出現了一條猶如武蜈蚣般蜿蜒前進的小隊伍。
“父親,那些人是?”雲笙的視力極佳,她甚至比雲滄海更早看到了那隻“蜈蚣”的真面貌,那是一群老弱婦孺組成的難民隊伍,每個人都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是難民,”雲滄海也看到了那一隻隊伍的模樣。
雲滄海早年曾到過大周國的中部區域,記憶中,這裡並不是這般荒涼的景象,為何會突然出現這麼一群人數不少的難民?
那隊難民們已走到了馬車前。
“姐姐,你有水嘛?”一名四五歲的孩童走了過來,可憐兮兮地拽住馬車的篷布,他的嘴唇已經裂開猶如老樹皮般。
雲氏父女倆一路上帶的水和乾糧不足,若是貿然取了出來,只會引來哄搶。
隊伍中為數不多的幾名漢子目露兇光,如惡狗般竄了出來,那架勢卻是要搶奪雲笙等人的行李。
幾乎是一瞬間,地上騰起了一道火牆,那火牆無堅不摧,射出了一道道猛烈的火焰。
那幾名意圖行兇的漢子被嚇到了,他們個個惶恐莫名,魔法師,是魔法師。
“魔法師大人!”那幾名漢子撲通幾聲,跪倒在地,“尊貴的魔法師大人,救救我們吧!”
雲滄海手中的魔法權杖,掩在了衣下,他一臉的警惕,他並非什麼善男信女,對他而言,女兒的安全比任何人和事都重要。
雲滄海的火牆,剛猛灼熱,讓周圍的溫度瞬間上升了許多。
那幾名男子見雲滄海無動於衷,失望地站了起來,他們拉扯著乞食的孩童,扶起奄奄一息的老者,緩慢地向前移去。
對於路人的冷漠,他們早已習以為常,這一路上,他們已經求過無數的過路人,可對方一聽到那個名字,就面色大變。
“等一等,”雲滄海忽然開口,他瞥見了佇列中最前方的一名老者的行李上繡著個家徽,那家徽是一朵祥雲狀的標誌。
那些村民對雲滄海還有幾分顧忌。
雲滄海撤去了火牆。
這時,佇列最後,一名幼弱的孩童忍耐不住一路的疲乏,昏了過去,任憑他身旁的親人怎麼呼喊,都沒有反應。
見狀,雲笙快步走上前去,“父親,他中暑了,如果不及時治療,會死的,”雲笙說著,命令幾名漢子將孩童搬到馬車上去。
方圓幾里,都是一片荒蕪,只有馬車可以暫時充當陰涼處。
雲笙立刻解開了孩童一囊水,在水裡面灑了些鹽巴,喂著孩童喝了幾口。
中暑可大可小,若是沒有及時救治,是會死人的,尤其是體弱的小孩和老人。
雲笙又取出了骨針,在孩童的額頭挑了幾針,挑出了一些黑血後,孩童的面色稍好了些。
在雲笙救治孩童的那會兒空檔裡,雲滄海已經和佇列中的一名長者聊了起來。
“老丈,若是沒看錯的話,這一帶是武聖將軍府的屬地,你們應該是將軍府的屬民,擅離屬地是死罪,你們為何要無端端離開屬地?”在無極大陸,有功之臣和皇氏在立下戰功後,都會被封賞。
所賜的地既為領,在領地裡世代居住的就為屬民,屬民相當於是領主的私人財產,沒有領主的命令,不可擅自離開,亦不可舉家遷徙。
“尊貴的魔法師大人,並非我們不怕死,而是我們有家歸不得。我們村原本有兩千多人,自從那怪雲到了我們村後,就只剩眼前這些人了,”與雲滄海對話的那名長著,就是村落的村長。
他嘆了一聲,告訴雲滄海,他的確是從屬於武聖將軍府的平民。他們這個村落,在這附近一直住得好好的,約莫是半個月前,村落的上方飄來了一朵紅色的雲。
村民們本也沒注意,只當那是一朵顏色古怪的雲,可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從那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