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半,大概在他看不到的時候,這顆黑圓球還在冒出來,而且,黑圓球周圍如簾布般低垂著濃密、細長的黑絲,細看之下,這哪裡是什麼黑絲?分明就是頭髮。
那個黑圓球竟然是一個人頭,他所看到的是這人頭的頭頂。
他顯示有點不敢相信,看了幾眼,害怕起來,猛地轉回身盯看——牆壁上還是什麼東西都沒有!
他覺得眼前的牆壁和鏡子中照出的牆壁有點不一樣,可是,鏡子中的牆壁不就是眼前牆壁的映象嗎?為什麼他能在鏡子中看到這牆壁的異象,而真正等他回身看這面牆壁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到呢?
難道鏡子能照出鬼魂的傳說是真的?
他害怕地看了眼前的牆壁老半天,確認牆壁上實在沒有什麼異狀,又轉身繼續刷牙,這時候的心情已經有點不安。就在他轉身的時候,他再次從鏡子中看到了那個人頭。
那人頭已經全部出來,頭髮油膩粘稠。因為長髮的關係,他看不到這人頭的面貌,然後他看到肩膀和手也慢慢地也從牆壁中出來,他甚至聽到了骨骼摩擦的‘喀喀’聲。
他終於明白了——有一個人正從鏡中的牆壁掙扎著爬出來!
怎麼回事?難道是我還在夢中?他害怕地緊盯著鏡中的慢慢掙扎著爬出來的人,一時懼怕,揚起手中的口杯,用盡全力砸向面前的鏡子,鏡子登時碎裂成幾塊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牆中的人消失了。
他滿身冒著恐懼的冷汗,呆呆地看著地上的鏡碎片,確定剛才不是在做夢,難道是幻覺?回頭看身後的牆壁,還是什麼都沒有變化。
這究竟是怎麼的一回事?難道遇鬼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久久回不了神。
第二天清早,他收拾好衣物坐上了回家的車。
坐了一個多小時的汽車,到鎮上後再轉坐三輪車。
連通鎮和鄉村是條坑坑窪窪的山路,汽車無法行駛,鎮轄下所有的鄉村的居民都是用三輪車作交通工具。載他的三輪車司機是位三十多歲的男子,他聽到有人要去雙子村時,先是頗為訝異,但也沒問什麼,談好了價錢後便開動了三輪車的發動機。
他坐三輪車後座,從觀後鏡中可以覺察到司機的神情有異,那司機總是時不時地望一眼觀後鏡,他知道司機在透過觀後鏡偷偷地打量自己。
終於,他忍不住地問司機:
“有什麼問題嗎?是不是價錢給的太少?”司機的眼光讓他有點不自在。
“啊……不是……不是。”司機連忙搖頭說,他放慢了開車的速度,好似在思考著什麼事,最後終於打定主意般地問道:“我說客人,你真的是要去雙子村嗎?”
“那當然。”他點點頭,客人這樣的稱呼讓他有點不習慣。
“這樣看來客人似乎還不知道一些事情。”司機壓低聲音說,可以看得出他在害怕,“早在一個月前,雙子村就已經消失了。”
“消失了了?”他皺了皺眉頭,有點不明白司機的話,“什麼叫消失了了?好好的一個村子怎麼會消失了?”
“那個村的人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死光了。”司機說完“吱!”地一聲剎住了三輪車,兩手不停地摸拍全身,驅走突然而來的寒意,“真是邪門得很啊,全村五百多人口竟然在一夜之間全部死掉了。”
“全村的人都死掉了?”他有點難以置信,“開玩笑的吧?!”事實上,他確實沒把司機的話當真。
“青天白日的,誰會說假話?而且還是全村的人都死掉的假話?”司機一臉肅然,另外夾雜著說不清的恐懼。
“你是說真的?”
他意識到司機不像是在說謊,當下前靠身雙手猛地抓住了司機的肩膀搖了搖,“發生了怎麼的一回事?好好的一個村子怎麼會一下子全部的村民都死光了呢?”
“你別這樣,客人。”司機被他有點瘋癲的行為嚇了一跳,哆嗦著說,“這麼邪門的事我又怎麼知道?聽說全村的人都是突發性出血而死的,就是全身不停地往外滲血,整個村子就像從血池裡浸泡過一樣。省醫院來了幾位醫生,其中有一位當場就被嚇暈過去了,那也難怪,有誰看過那麼恐怖的場面呢?滿地血漬和死屍,這是地獄才有的景象啊!後來省醫檢查了一番,對外宣佈是紅死病。”
“紅死病?”他喃喃地說,雙手從司機的肩上縮了回來。
“聽他們說好像是一種病毒,這種病毒會破壞體內的某種凝血的東西,我也不懂這種東西,只知道感染了這種病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