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麼?”
鄧宣咬著牙,從嘴唇間滲出一縷縷血絲,道:“你用的是什麼毒,解藥呢?”
小檀欣慰地一笑,搖頭道:“這毒,是特製的,我不可能有解藥。會很快的,好冷啊─”
一絲絲藍色的毒血從小檀的耳鼻櫻唇中溢位,鄧宣緊摟小檀的嬌軀,感受到她的體溫一丁一點地冷卻,悲聲道:“他們是些什麼人,
為什麼要你來害我?他們在哪兒,我這就去找那些人要解藥!“
小檀灰暗的眼眸裡透出一抹恐懼,牢牢抓住鄧宣的衣襟叫道:“別去!他們的實力遠遠超出你的想象,就算你能發動整座金牛宮的力
量,在他們面前也不值一提。你去找他們,只能是送死。“
“小檀,你怎麼那麼傻!”鄧宣熱淚盈眶道:“你為什麼要喝下毒茶,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我,我們一起來想辦法?”
小檀急促地嬌喘道:“我沒能殺死你,他們不會放過我。你不清楚他們報復懲戒的手段,這樣的死,其實反而是一種輕鬆的解脫。”
“王八蛋!”鄧宣悲憤交集,仰天吼道:“你們這群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
小檀的身軀抽搐著,牙齒打著冷顫吃力地道:“我走了,你多保重。小心金城舞,他或許並沒有你想的那樣好。”
鄧宣心神劇震,問道:“你說什麼,我舅舅?難道是他指使你來殺我的?”
小檀拼足最後一口氣道:“你別問了,知道越多,他們就越不會放過你??”話音突然斷落,她的纖手無力垂下,一切都定格在失色
的櫻唇邊。
“小檀?”鄧宣搖晃著她,低低呼喚道:“小檀,你別這樣,你說話啊,小檀!”
無論他怎樣叫喊,怎樣晃動小檀冰冷的身軀,她都無法再作出響應。
鄧宣淚流滿面,瘋狂地喊,瘋狂地搖動,可一切都無可挽回。
小檀的身軀徐徐產生了變化,從她的肌膚上泛起一層光波,慢慢擴散到全身,逐漸幻化成一株三尺多長的香檀樹,枯萎碎落。
鄧宣手足無措地用衣衫接住零落下的枝葉,把香檀樹小心翼翼地貼到胸前。沒有驚恐,沒有詫異,心如死去。
“譁─”傾盆大雨伴風而至,濃濃的雨霧,滲入夜色,茫茫一片天地漆黑不見萬物。“下雨了,”他心裡麻木地道:“好久,沒見到
這樣的瓢潑大雨了。“
他一生最摯愛的少女走了;他尊敬仰慕的外公也離去了。這個世界上,在他的身邊,他還能夠信任誰?依賴誰?
驀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與恐懼,只緊緊地、緊緊地擁著那株凋零的香檀樹。
一名風衛走進暖春閣,悄然站在鄧宣身後。過了許久,鄧宣才轉過身漠然地問道:“你進來做甚麼,出去!我要一個人待著。”
“孫少爺,”風衛遲疑著道:“鄧爺在書齋裡被人暗殺了,夫人請您立刻過去。”
鄧宣的眼裡驟然迸射出精光,嚇得風衛身軀一震,情不自禁地朝後退了兩步。
“今天,難道還不算結束?”鄧宣出乎意料之外,喃喃說道:“兇手是誰,你們查出來了麼?”
風衛看了眼鄧宣懷中的枯木,回答道:“屬下無能,尚沒有查到兇手的線索。現下金陽堡全線戒嚴,於護法正率人挨家盤查。”
“那有什麼用?”鄧宣冷笑道:“兇手臉上又不會寫字,他這麼查要能有什麼結果呢?”
回身將小檀的遺體抱入內屋,放在軟榻上用被褥小心地蓋上,好似她只是熟睡了一般,鄧宣柔聲道:“你先休息,我很快就回來陪你。”
走出暖春閣,來到鄧不為的書齋。在門外數十名金衣衛和銀衣衛,將周圍封鎖得水洩不通,鄧宣看也不看大步走進書齋。
鄧不為的屍體端坐在桌案前,沒有人動過。他滿臉的驚駭與詫異,胸口插著一柄金錐,一雙手扶在椅把上,顯然是沒有絲毫的準備,
連閃躲都不及就讓人刺入心臟,氣絕身亡。
從窗外飄入的雨點,打溼桌上的書卷,紅燭在風中搖晃。
鄧夫人站在椅邊,目光投向兒子,靜靜道:“宣兒,你來了。”
鄧宣走近鄧不為的遺體,問道:“是誰第一個發現我爹的屍體?”
“是屬下!”一名風衛從人群裡走出,躬身道:“今晚是屬下負責書齋守值,鄧爺一個人坐在屋裡看書。下雨時,屬下想替鄧爺把窗
戶關上,卻看到鄧爺倒在椅子裡,已經遭人刺殺,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