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倒下,鮮紅的血在空中瞬間被甩出漂亮的千奇百怪的形狀,悲壯如櫻花式短暫而絢爛的一生。風洛卻不會為這樣的風景停留,她想的只是近一點,再近一點。
卻被抓住了。
風洛沿著手臂網上看,耀眼的金黃的頭髮,像太陽一樣拂去她眼前的那麼迷霧的朦朧。再看一眼,風洛笑了,從來不知道這麼個妖嬈張狂的人也能有今天這樣的表情,不安著驚恐著害怕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拽得她的手腕死緊,好像放手了就會失去十分在意的寶貝。
“SHIT!別笑得那麼變態好不好?快想方法撤吧,INTRUDER個個都是瘋子,白螃蟹已經放言要點燃炸彈了!斯迪那個白痴,怎麼就沒打聽出存放軍火的倉庫就在這附近的呀!”
軍火……炸彈……思凡……
風洛猛然回頭,看見原本縮在角落裡的人已經被迫離開了原來的地方,正被敵方的幾個人糾纏。風洛看周圍地上那零落彈片和槍支,估計是遠距離進攻的武器用盡了,才孤注一擲採用近身肉搏的戰術。
“放手!我要去救她!”風洛似乎掙脫,卻是徒勞。
那人一邊拽著她往車子方向走一邊向思凡的方向高吼,“思凡!快跑!不要管他們了,這裡快要爆炸了!”
僅僅是這十幾秒鐘,風洛就聞到了空氣中那漂浮的火藥的味道,心頓時慌了起來,這次是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爆炸的可能性。
“不!”迅速地抽出鋒利的塔羅牌卻是劃上了鉗制她的手臂,風洛飛速奔離,其間也忍不住回頭,看到那人彎下了腰抱住了汩汩流血的手臂,焦急又悲傷地看著她,無聲地說著:“別去!危險!”瞬時眼裡就湧上了淚,這個時候即使平日的挖苦諷刺都顯得那麼珍貴。朦朧的視線裡似乎看到有人跑到了他旁邊,緊緊地抱住了他。是斯迪吧。真好,他們之中總算有一對會是幸福的。
不顧一切地闖了進去,插在了糾纏的幾個人中間,長時間的肉搏已經讓他們的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風洛看他們灰頭土臉的,身上原本體面的衣服也被磨得像破爛的乞丐服,一邊感慨蝦兵不好混,一邊好不留情地利索將他們解決了。
她伸出手,笑得就像從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英勇而浪漫。
“思凡,我來接你了。”
思凡看著她打量著她,沉默著估算著,恨不能掂出真實的分量。風洛依舊笑得漂亮,似乎這世上所有的憂愁和猜忌都跟她沒有關係。雖然她現在正站在屍橫遍地戰場中央,雖然她還能聽到導火索‘咻咻’歡快燃燒的聲音,雖然她知道這裡可能只剩下她們兩個人了,即使如此的接近死亡的邊緣,風洛仍然笑得鎮定。
“最後,讓我來保護你。”
對方不動。
“我愛你。”
思凡震動了一下,抬起頭,笑了,像沙漠中即將枯寂的旅人喝到了最後一口清泉。
起死回生。
她帶著她跑啊跑啊,拼盡了全力,誓要搶過導火索燃燒的頻率。越來越遠了,太好了太好了,勝利就在前方,曙光就在前方。可是,被困住了。
那個該死的瘋子,那個不要命的瘋子。就那麼霸道嗎?就那麼得力饒人嗎?風洛把思凡抱在懷裡,拼命地踹著那個瘋子。尖叫起來。
“你想怎麼樣?你究竟想怎麼樣?你不要你創立的INTREDER了?你不要你的兄弟了?你現在放了我們,跟我們一起走,你什麼都會有!”
可是那個瘋子不聽,那個瘋子笑,傻笑,大笑,如此寬廣的場地竟有了迴音。鮮紅的或是暗紅的血從他頭頂爬了下來,蓋住了他的眼睛,鼻子,蔓延到他的耳朵,嘴巴,然後滲透到了地裡。風洛知道他一定很疼,即使那麼疼他都還緊緊地抱著她的腳不放,不讓她走一步。
“呵呵,來不及了來不及了,我放了一噸的炸藥……一噸。哈哈哈哈……咳咳……”
風洛有些歇斯底里,她已經能聽到火花狂嘯的聲音,怎麼辦怎麼辦?腦門的動脈都漲得發痛。思凡……風洛把埋在懷裡的腦袋抱起來,全身都有些僵硬。她的思凡臉色蒼白蒼白的,閉著眼睛,嘴角都滲出血來了,一定是哪裡受傷了。要救她,要救她。風洛感到腿上的力道鬆了,本能地用力踢開他,抱著思凡就往前跑。
風在耳邊呼嘯,她想這輩子還從來沒跑這麼快過,但她不敢驕傲,不敢怠慢,拼盡全力卻還是不夠,她已經能感到背後襲來的氣流,洶湧如潮水。
那一瞬間,她把她扔了出去,自己卻被炸飛了。
她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