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二虎應承把他們帶回團部,才讓三個長出了一口氣,心也定了不少。可能是覺得生還有望了,那個年紀大的人向著溜子七狗開了言:“世侄,啊不!長官,啊不!小弟兄,對,小兄弟,”他語無倫次地用了好幾個詞才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稱呼,“謝謝你給我們三個人一條生路,來日本人必將報答,只要見到了貴軍長官,那就一切都好辦了!”
耿直的七狗不發一言,面如寒霜地打斷了他的許諾,只一揮手就要他們上路了,這時溜子連忙叫住了他們,這讓三個傢伙大驚失色,以為又有了變故,但聽明白溜子政委只是想借著這三個俘虜的感恩再次詢問一下湯原旅的情況後,才終於讓三個傢伙又鬆了一口氣。
“沒聽說過有湯原旅!”三人中的那個胖子接上了話,此人正是新一軍的參謀長唐山,對國軍建制十分熟悉,但這一句卻讓七狗三皮大頭等人大失所望,好在他接著說了下去,“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原來保安團升格上來的,應該都在71軍轄下,他們被打散了,聽說有一部分順東南突了出去,要是剩下的人都說不知道,這說明你們要找的湯原旅一定在其中。”
情況與七狗連原來的情報吻合!這讓溜子與七狗大喜過往,頓時也不覺得那個胖子有什麼可笑了,大頭也高興起來,居然笑呵呵地拍了拍那個胖子的肩膀,對他表示了感謝,這讓那個胖子受寵若驚,連聲謙遜起來,惹得三皮之流又是一番狂笑。
不一會兒李二虎與幾個七狗連的輕傷員依依不捨地上了路,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小柳子咬著嘴唇嘀咕了一句,溜子政委沒聽清,可小柳子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走開了。
七狗連再次出發後,溜子急走幾步,與小柳子並肩而行,望著仍然悶悶不樂的連副,他迂迴著打起了埋伏:“你跟李二虎說啥了,他一下子變得這乖?”
果然這問題讓小柳子興奮了起來,他賣起了關子,但架不住溜子的央求,就揭了底:“上次吳柱子不開電臺,團長要找算帳,是丘順央求他去給吳柱子報的信,讓吳柱子躲開了,可是後來吳柱子去自首了,這就成了李二虎的一塊心病,其實團長早就不追究了,但這小子就是害怕!所以我就敲了敲他,他就服了!”
這啞謎終於被打破了,這讓溜子也恍然大悟地輕鬆了起來,兩個人馬上就又嘀嘀咕咕起來,好一番興奮地景象,可是這時七狗卻突然想起了什麼,悶哼了一聲,怔怔地瞅著小柳子,呆在了那裡。
七狗焦急地衝著小柳子比劃起來,小柳子反而含笑勸起了七狗,溜子雙被弄得糊塗了,連聲的追問起來,終於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知道了小柳子悶悶不樂的原因。
原來見那三個俘虜真是國民黨的大官,小柳子心裡一動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在叉子溝,他從爺爺那裡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還從父親留給他的家譜裡知道到了父親的名字:何大光,那時候就是連長的何大光要是還活著,現在也應該是個團長之類的軍官了,應該能從這三個國軍大官口中找得到蛛絲馬跡的,但是話雖然已經到了小柳子嘴邊卻沒問成,不知道為什麼,在小柳子心裡,竟然隱隱有些怕聽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了,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的隔閡已經讓親情疏遠了吧,或是敵我的這兩個陣營已經成為了父子相認最深的洪溝,要麼就是這兩方面兼而有之,反正小柳子終於把話又咽回了肚子,儘管如此,這突如其來的機會卻也對柳子連副的心靈產生了極大的激盪,必竟是親生父子啊,怎能不讓他思緒萬千。七狗也是過後才想到的這一層,在路上發怔也是為此,但李二虎此時已經走遠了,沒法再彌補這個缺憾了,所以才惶急地叫了起來。
小柳子反倒勸起了七狗,“唉沒事,都這多年了,我也長這麼大了,還在乎這一兩天,萬一,萬一。。。。。”終於,小柳子搖了搖頭,說不下去了,只顧悶頭急走了。
當溜子聽完小柳子的解釋後,也是默然不語了,有心要勸小柳子點什麼,可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又聞聽小柳子那個萬一兩字,心裡一動,明白了小柳子的心病所在就是這個只怕萬一了,萬一要是何大光已經死去了呢?萬一小柳子父親是被解放軍給打死的呢?萬一要是何大光就在東北這塊戰場上?萬一七狗連打敗的部隊中就有小柳子父親的呢?萬一小柳子父親就是被五縱或就是被小柳子自己……想到這,溜子努力地搖了搖腦袋,才把自己拉回到了現實中,他甚至不敢再往深處去假設了,望著柳子連副那孤單的背景,他只能嘆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行軍了。
走了一天後,七狗連已經穿越了六縱的防線,在路上他們知道了自己的最終目標—瀋陽,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