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溜子罕見的號叫,小柳子三皮丘順尤老兵呆如木雞得怔在了那裡,包括邊上的吳柱子也被這離奇的事情驚得目瞪口呆了!只有張大炮一拍大腿如喪老妣地叫了起來:“我的天啊,這真是撿到金元寶當成屎坨子,白瞎了我的那些個炮彈啊!”
於是七狗連如喪家之犬樣地惶惶不可終日起來,幾個指揮員焦躁得如同風乾了的麥秸一樣,見火就著,這唾手可得的勝利果實就這樣失去了,怎能不讓七狗連的上上下下心急如焚。
又經過了半個時辰七嘴八舌商量,七狗終於下定了決心,七狗連停止休息,再次偷偷出發,力爭再把剛才扔下的臉撿回來。三皮火上房地叫囂著:“上次不是廖耀湘不在嗎,這次咱把他抓來,也好讓總部看看,咱七狗連也不是不長腦袋的呆瓜!”
於是,睡意全無的七狗連用不著動員,就再次集結,準備出發了。只是三皮左思右想覺得實在太憋氣,忍不住一把拉過了正在狼吞虎嚥的俘虜—老兵班長,耍起了威風:“你給我聽著,是我們七狗連俘虜了你們,你們就得聽我們的,你們給我乖乖在這待著,沒我的命令不許跟別人走,聽到沒?! 告訴你,老子有事,要去抓廖耀湘了!”
也不知道老兵班長聽明白沒有,他一邊仍然在費力地嚥下口中的飯,一邊忙三火四地滿口答應起來。只是三皮的最後一句話嚇了他一大跳,又被嘴裡的飯一噎,他一口氣沒上來竟然直接被憋得背過了氣……看著眾人手忙腳亂地在救治著老兵班長,三皮這才有了點成就感,施施然走開了,他對身邊的丘順得意洋洋地說顯擺開了:“一說抓廖耀湘,看把他嚇的!”
藉著黎明,七狗連扔下俘虜又一次出發了,只是他們臨走的一系列瘋狂行徑差點引起了眾怒,原來,他們為了儘快補充槍彈與給養,七狗連的一干人不擇手段地開始了搶、要、拿,不管是哪個單位的,只要合用拿著就走,丘順還差點打了紅一連的衛兵,多虧了溜子政委出現的及時才沒出大亂子。於是,儘管他們的出征少了幾分英雄的威嚴,但時間緊迫,也只好灰溜溜地開拔了。
天大亮時,由於對地形與兵力佈置的熟悉,七狗連已經到達了新立屯戰場的內圈—五縱15師的戰線上。此時正值東北各野戰軍總攻的開始,炮聲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七狗連毫不知情地一腳踏進了戰場的核心,正好被夾在了當中,無可奈何地當起了炮兵觀察員。
廖兵團的炮火還擊也相當猛烈,由於是後發制人,也威風得很,甚至一陣強似一陣,正當七狗連上上下下在對廖兵團的炮兵跳腳大罵時,東野的炮火卻稀疏了下來,因為必竟東野的炮兵都是東拼西湊起來的,底子不厚,本錢更是不足,所以持續打擊的力度就稍微差了點,這更讓七狗連的傢伙們上足了火,於是,他們不顧仍然在轟鳴的炮火,開始悄悄接近了國軍的防線。
當東野的戰士們蜂擁躍出戰壕,衝鋒號吹響,戰士向前開始衝鋒時,七狗連已經進入到了國軍的一線陣地裡,由於這裡正是東野的炮火的主要打擊中心,所以這一線的戰壕幾乎都已經被炸得不成了樣子,而且守軍極少(主力都在二線躲炮),根本就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觀察員與哨兵,這讓七狗連又撿到了鞍山時的那樣的大便宜,一鼓作氣地突進了國軍的腹地。
聽到己方的號聲,三皮意氣風發地露出了頭,向著東野漫山遍野湧來的人潮招起了手,大呼小叫起來,半晌,他聽不到身邊的丘順的呼應,有些不滿了,他斜了一眼丘順,發現丘順正在目瞪口呆地望著身後,就發起了飈:“臭小子,怎麼的了,見著鬼了!”
丘順張口結舌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只是不住地用手指開了三皮的身後,這讓三皮不耐煩起來,他罵了一句,猛一轉身,可也頓時目瞪口呆了,因為身後的廖兵團守軍,也正蜂擁而來!
這時的戰場,已經成為了人的海洋,槍的天堂,身前是灰色的洪流滾滾而來,後面的黃色人潮也是洶湧如潮,兩道驚天動地的戰火正在向著同一個方向在聚合,那就是此是七狗連處在的原來國軍的一線陣地!
這已經不是人力所能控制與想象的戰爭碰撞,15師與三縱一部的二萬多人吼叫著,廖兵團的最後的守軍也在困獸般地號叫著,可是這雙方的叫聲還蓋不過轟鳴的炮火,在瀰漫的硝煙與亂飛的槍彈中,兩股不可阻擋的力量馬上就要迎頭碰撞了。灰色的東野是水,黃色的國軍如堤,在這人如草芥,命如螻蟻的戰場上,馬上就要上演一場水漫大堤的決戰!這不由得讓七狗連上上下下面如土色,前看看後看看都不知所措起來,一時間,危機馬上就要降臨,這小小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