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老兵計算得很準,車頭制動柄的小雷管的爆炸讓兩個車頭儘管不是同時但也是一前一後地緊接著抱死了,火車輪馬上與鐵軌發生了強烈的磨擦,火星飛濺中,列車楞頭楞腦地停在了站臺上。這時,看清了火車陣勢的國軍們不可抑制地發出了一陣絕望的嚎叫,因為他們注意到,朝著國軍陣地這一面的火車廂板已經全被抽掉了,車上所有的鐵皮汽油筒的開口都對著國軍。
沉寂了好一會兒,火車並沒有什麼動靜,七狗猶疑地看了尤老兵一眼,可是尤老兵沒有搭腔,只是吼了一聲:“急啥,我下得是慢信兒!”果然,好半天后,火車才開始了陸續的爆炸,初期時並沒有大規模的爆炸,只是輕輕的幾聲,但是隨即,那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就紛紛響了起來,尤老兵把所有的炸藥包都投進了開口的汽油筒,並且讓最裡面的炸藥先行爆炸了,衝擊波把筒裡的炸藥一骨腦地推向了國軍陣地,這時,炸藥包全撲向了國軍方面,並且開始了無法形容的殺傷。
一個炸藥包的爆炸就是一聲巨響,這時,幾百個炸藥包的爆炸已經震憾了整個瀋陽城,彷彿腳下的大地都在顫抖,這炸聲不同於重炮的短促、也不同於土工作業時的陰沉,他只是連續地狠敲著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瞬時間火車站裡的爆炸聲成了國軍們的死亡宣言,國軍陣地上的成片的火苗驚人地竄起了足有兩三米高,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場大爆炸,真是好一番人間地獄的慘烈景觀!
列車被炸藥爆炸的後作力掀翻在地,令人意料不到的是有幾包沒有爆炸的炸藥竟然隨著這一甩之勢,反而衝向了東野進攻部隊這邊,這引起了部隊的一小陣恐慌,所以一時之間沒人敢露頭,因為這時的鐵路兩側,都開始了爆炸。
這場連續不斷的爆炸足足持續了半個小時,東野戰士們個個的腦袋都被震得生痛,猶如被大鼓大鑼震暈了一樣地感到噁心難受起來,有的戰士由於防護不好耳朵都被震出了血。東野部隊距離遠還如此狼狽,身處打擊中的國軍們的慘狀就不用說了,當他們絕望地舉起白旗時,已經根本沒有能聽清正常說話的人了,這也讓衝上來的東野部隊們費足了力爭,因為幾乎每一個人都在扯著脖子喊叫,全是被震的。
這驚天動地的爆炸宣告了瀋陽城攻堅戰的結束,火車站的守軍投降了,新城區的巷戰也接近了尾聲,各處都吹起了激昂的衝鋒號角,每個地方的東野部隊都開始了最後的衝鋒,捷報不住地傳來,瀋陽,這座古老的城市,今天終於勝利宣告解放了!
天剛亮,鍾偉司令員的吉普車急馳而來,越過坑坑窪窪的戰場直接開進了火車站,烏雲營長聞報急急地拉住了就要進入到站臺的司令員。“先別進,鍾,裡面還有小炸沒完!”
司令員聞言止步,看了烏雲營長一眼跟他打起了趣:“怎麼的烏雲,改行了,想當爆破營啊!”
話聲未落,站裡面又是一聲巨響,震得站前的牌樓都一陣吱呀作響,灰塵落了幾人一身,烏雲來不及回聲就馬上拉起司令員跑回了空地,這才說起了回話:“任務完成,司令員,馬上的人永遠是騎兵,我不改!”
望著身邊幾個驚魂未定的警衛員,鍾偉司令揉了揉耳朵又問:“孃的,這麼驚天動地的,裡面還有活的沒有?這炸藥布得挺不地道啊!這久了還沒完事!”
“有,能走的全出來了,剩下的恐怕不多了!”烏雲營長沉穩地回答道。“當時急,我朋友光顧想炸人了,不知道會這麼久!”
“什麼,你朋友,炸藥他們布的?”鍾偉司令員聞言好奇了。
“是五縱的朋友,當年抗日馬隊的老朋友!”烏雲司令員欣喜地叫了起來,馬上拉著司令員來到了七狗連的集結地,興奮地把他的老朋友與司令員作了引見。
鍾偉司令員寒喧幾句後,不安分地繞著七狗轉起了圈,“行啊,五縱,挺有人才啊!抗聯過來的人,個個有種!”
溜子代表七狗連謙虛了幾句,鍾偉司令員望著溜子政委那沉著的臉龐看了好久:“五縱個個都這樣嗎?老大哥就是老大哥啊,這,這連隊,真能打,不錯啊!”司令員在感慨了,看來他已經知道了蘇家屯戰鬥的情況。
“留我這吧,怎麼樣?明個我跟萬毅說一聲,對了,還有你們瘸子師長,我說一聲準行,這傢伙還欠我個人情呢!”最後司令員也起了收七狗連於麾下的心,直接就問起了溜子七狗。
由於已經有了四縱胡奇才司令員、三縱韓先楚司令員、洪學智司令員的前車之鑑,七狗溜子面對如此情況已經有所準備了,他倆一口委婉地回絕了鍾偉司令員的好意,這讓這位急躁的年青司令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