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黑壓壓的塗鴉,何珍微微一笑。
這是她第一幅作品麼?
忽然想起來,喜歡畫畫這種事,似乎從她小時候就開始了。
高中時第一次投稿被採用,一路畫下來,到現在也算小有名氣的畫手,這也是她暫時沒有找工作的原因。反正,靠畫畫也能養活自己,那種朝九晚五需要每天和不同人打交道的生活,她暫時沒有興趣。
大概是因為那些回憶牽引了她,本來只是打算過來看看房子的,結果看著看著時間就晚了。一下飛機就直接前往這裡的何珍還沒有預定旅館,沒有多想,何珍幾乎是立刻做出了暫時住在這裡的決定,和她的黑貓一起。
這棟房子的最後時刻,她想住在這裡。
住的是她以前的房間,她過來之後,驚訝的發現原來的傢俱竟然還在。
何珍不是什麼嬌氣的人,簡單撣了撣床上的灰塵,從行李裡拿了床單一鋪就睡了。不過畢竟是許久沒來的地方,她睡得並不安穩,她需要一定的時間適應,她的貓也是。
小黑不習慣這裡,從來到這裡之後就一直縮在貓籠的最裡面。開始的時候怎麼叫也不出來,好不容易被何珍用食物引出來之後也是伏在地面,毛豎著,不安的喝著牛奶,然後一喝完就不等何珍反應,哧溜一聲重新鑽回貓籠,再也不肯出來。
新環境下,貓總是很小心的。
想到自己的貓,何珍坐了起來,視線落到正被吹起一角的窗簾上,透過偶爾撩起的窗簾看到後面那扇通往陽臺的門──何珍發現,那扇門是半掩著的。
自己睡前明明檢查過的……
心思一動,何珍光著腳下床,腳板接觸到冰涼地面的時候,她哆嗦了一下。皺了皺眉,何珍穿上丟到一旁的拖鞋。
她先走到貓籠前,探手進去卻沒摸到應該的溫軟:小黑果然出來了。
小黑畢竟是好奇心重的貓,即使害怕還是對新地盤感興趣,那扇開啟的、通往陽臺的門應該就是牠的傑作。
一邊走向陽臺一邊輕輕呼喚著愛貓的名字,果然沒多久,黑暗中傳來低低一聲貓叫,隨即,何珍感到自己的腳踝冷不防被某個溫熱的毛茸茸物體蹭住了。
幾乎是反射的,何珍的眼睛看向腳下。腳邊的暗處,她果然看到了兩盞黃澄澄的小燈一樣的貓眼,隨即,又是「喵」的一聲。
「果然是你把門推開的。頑皮鬼!虧你還記得回來。」
彎腰向自己腳邊撈去,下一秒,何珍懷裡多了一隻烏黑的貓。
何珍注意到,小黑脖子裡的鈴鐺沒有響,詫異了一下,何珍隨即向黑貓的脖子裡摸去,這才發現原本掛在那裡的鈴鐺果然不見了。小黑對於桎梏自己脖子的東西消失這件事顯然沒有感想,被主人抱在懷裡搔動下巴的黑貓只是發出舒服的呼嚕聲。
原本打算關上門後立刻回到床上睡回籠覺的,可是不知道為何忽然沒了睡意,於是原本想要關門的手改變用力方向,輕輕一拉,何珍開啟門走到了陽臺上。
深深吸了一口室外冰冷的空氣,這下可好,腦子裡殘餘的睡蟲也消失了。抱著貓,何珍難得有興致欣賞起外頭的景色。
現在這個時間天還是黑的,連鳥兒都沒起床的城市安安靜靜,寧謐異常。開始的時候,對面的房子只有一間亮了燈,然後陸陸續續有幾盞燈亮了起來,是上學的學生麼?就是有學校有這樣變態的規矩,強迫學生早早到校早自習。
何珍記得自己上過的高中就是那樣,畢業班凌晨六點到校,每天五點多就要起床,感覺糟透了。
視線收回來落在自己現在站立的地方,看向陽臺邊緣的時候,何珍驚訝的揚了揚眉毛。「葡萄?」
讓何珍難得露出驚訝神色的是爬在她家陽臺的葡萄藤,隱藏在暗色中的葡萄藤上不知何時結了不起眼的圓粒,非常小的果實,應該長出來沒多久。將懷裡的貓放到地上,何珍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剛剛結果的葡萄藤上。
左手感受著小小葡萄粒硬硬的觸感,眼睛卻順著葡萄藤向下看去,視線最終被陽臺的地板阻止。
葡萄不是何珍這裡的陽臺上種的,葡萄的根也沒長在何珍的陽臺上,這幾株葡萄看起來是樓下的某戶人家種的。
看起來不錯。看著那些果子,何珍心裡想著,不過卻並沒有動手去摘。
她站在陽臺上,趴在陽臺邊,不知站了多長時間。
越來越多的燈亮了起來,只有她現在置身的這一座安靜異常,一片黑暗。不過這是現在的何珍無法看到的事情。她的注意力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