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咱們都是男人,你還害羞什麼?”
“少爺,破曉不是男人!”
東方破曉急聲說道。
“不是男人?!”
長眉微挑,西門夜寒面露疑惑。
片刻之後,也就釋然了。
當了太監的人,也確實是算不得男人了。
看東方破曉掩飾不住的窘迫之態,他也不忍再逗她,當下便道。
“也好,你便站在池外,服侍我!”
聽他這麼一說,東方破曉這才算是放鬆下來。
忙著就將一應用具捧到池邊,西門夜寒便順著臺階走進了溫泉內。
東方破曉便取了竹勺子,舀了溫泉水,向他身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澆著。
這功夫,只聽得院中腳步輕響,本能地,東方破曉便轉過了視線。
只見一位青衣男子,正從院中的白霧中飄逸而來。
他的衣服,是那種下過雨之後,晴朗的天空的顏色。
是出於藍而勝於藍的那種青。
乾淨,舒服,清朗!
那步伐不急不緩,透著悠閒和自信,彷彿信步觀花,隨意淡然。
和皇上一起……泡溫泉?!(5)
()()和皇上一起……泡溫泉?!(5)
向上看,是一隻橫抱在手上的古琴。
尾部微焦,琴身暗棕,琴絃顯然是已有年頭,色澤如糖殆一般滑潤透亮。
東方破曉不太懂琴,卻也能看出,這琴很些年頭。
若是“留香公子”二人組,另外一個傢伙在的話,一定是忍不住叫一聲好琴。
東方破曉不懂琴,所以目光也沒有在琴身上太久糾纏,便繼續向上滑去。
掠過披散在身前的如墨青絲,一張清雅脫塵的臉便撲入了她的視線。
兩彎眉,如淡墨遠黛。
一對目,似朗空明星。
鼻若懸膽,唇色素然。
不同於黑衣人的英冷,不同於西門夜寒的雍容,卻自有一股子似乎遊離於塵事之外的淡然。
舒服!
從頭到腳,此人無一處不讓人覺得舒服。
慢慢行來,便好像一似行走的丹青。
小寫意,不似工筆般小氣,又不似潑墨般濃重。
緩緩行到廳中,那青衣男子的目光在東方破曉的臉上略作停留,接著便滑向了溫泉池中的西門夜寒。
捧著琴,青衣男子在廳中淡淡停下,一邊便不輕不重地開了口。
“夜公子,您想聽什麼曲子!”
聲如其人,清朗飄逸,彷彿琴音輕泛,極為悅耳。
“公子隨意!”
西門夜寒在池中淡淡地回道。
他的語氣雖淡,卻和青衣男子的淡不同,暗暗地透著幾分冷意。
東方破曉突然有一種異能的感覺。
似乎,屋子裡的空氣開始有了些凝重。
“那,我就為夜公子撫一曲《秋水》!”
一邊說著,青衣男子便一手挑起袍擺,直接便在屋內的青石地上坐下。
將古琴放於雙膝之上,兩隻指尖纖長的清瘦手掌便搭上了琴絃之上。
和皇上一起……泡溫泉?!(6)
()()和皇上一起……泡溫泉?!(6)
隨著那纖長的指尖勾動,清逸的琴聲便流轉開來。
琴聲清冽,彷彿秋雨飄逸而下,隱約有一絲淡淡的冷意,卻並不寒徹。
或急或緩,自在悠閒。
青衣男子彈琴的功夫,之前離開的小二亦捧了茶進來,送到池邊。
用木托盤裝了茶壺茶杯,輕推到西門夜寒面前,便恭敬行禮退了出去。
東方破曉用竹筒舀著水,聽著那琴曲,卻是忘了倒下那筒中的水去。
西門夜寒抬手拈起了杯子,飲下了杯中茶。
眼角餘光掠過他垂下的手臂,青衣男人手上的動作突然加快。
琴音忽急,好像是雨水漸濃。
空氣中,冷意愈重。
接著,便有殺機浮動。
東方破曉後背一陣寒意,那是天生的敏感在提醒著她。
事情不妙!
果然,就在她垂下手中的竹筒,下意識地四顧的時候。
突然,竹林內一陣輕響。
緊接著,四五個黑衣人便從竹內裡衝了出去,向著溫泉池中的西門夜寒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