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人喝醉了可以暫時忘記煩惱。可以一覺睡得糊塗,也睡得深沉。這一點屢屢在邵馳身上不好用。
他知道夜很深了,支撐著自己剛剛送走了M國的客戶,整個人就猶如洩盡了最後一股氣一般,軟軟的沒有力氣。喝了一肚子酒,此刻在胃裡打架打得厲害,讓他想要走出門口兒的心也打消了。
他立刻拐進了一樓的衛生間,將那些都倒出來。只可惜,酒是穿腸的毒藥,毒早已深入骨髓,吞噬著他全身。他感覺此刻自心窩處,到胃裡都翻攪疼痛的厲害。
冰冷籠罩著全身,他想要抓住一絲熟悉的溫暖。就想曾經擁著慕小冉一樣的溫暖,但面前除了冰冷的牆壁,就是鏡片中的自己。
俗話說,不作死就不會死。他也知道自己是在作死。以這種方式來排解自己心中的鬱悶與悔恨是最最低階的方法。
從跟慕小冉結婚,想用這種方法出氣開始,他就是在作死。
世上對待疼痛有兩種人。第一種是好了傷疤忘不了疼的,第二種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可偏偏邵馳哪一種都不屬於。他屬於那種好不了傷疤也會忘了疼的型別。
倒得盡酒水,卻倒不完那無窮無盡的難受。
邵馳的記憶曾經定格在了他吐出的那一絲紅色上面,之後眼前模糊了陣。
再次醒來,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他倒在了牆角兒,手機掉了出來,在離他大約半米的地方。
想要起身撿起它,可無奈,動一下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邵馳前傾了下身子,試了兩次終於能夠著手機。
來電顯示上跳躍著梁鐘的名字,但由於剛剛耽擱的時間太長,他沒來得及接聽。
邵馳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再次給梁鍾打了過去。梁鍾就好像是大鬆了一口氣一般。
“邵總,你可算是回電話了,我在……我在八樓。你現在在哪兒?”
停頓了下,那邊回答了。
“我在樓下。”
酒店對面,是電影院。梁鍾咚咚趕到樓下的時候,邵馳正倚著車身,看著夜色中寂靜不減的電影院門口兒。雖是半夜人依舊沒有什麼減少的跡象。此時,一場電影演完,好多男男女女正從電影院裡出來。
“邵總,原來你在下面,我還正找你呢。”
梁鍾飛速的跑到了邵馳身邊,拿出車鑰匙,開了鎖。邵馳低垂著眼睛,細長的睫毛籠住了他眼中的情緒。看不出什麼。
梁鍾見他依然沒有動,又再次提醒了一次。
“很晚了邵總,我們該回去了。”
這是邵馳的臉上,表情才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
“梁鍾,我還有事。你先回家吧。”
說著,邵馳走向駕駛位,他是想自己駕車出去?這梁鍾可絕對不幹,他自己打車回去倒是沒什麼,問題現在邵馳面色白的跟紙沒有二樣。他沒有明說出來,但是也不能不在乎這一點。
這樣的事不止一次了,每次他心情不好了,就只會自己駕車出去。
梁鍾一把扣住了還未關上的車門:“邵總,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你一個人出去……”
邵馳很不喜歡梁鐘的這個樣子,好像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會出問題一樣。又不是花瓶。
“你覺得我現在還需要去學開車?你放心,這點把握我還是有點的,我就是想去散散心……”知道梁鍾是擔心自己,邵馳也不好太放肆了。
梁鍾想了想:“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你說你想去哪兒,去哪兒都隨你……”
梁鐘的話令邵馳突然有了一股自己被束縛的感覺。
當梁鍾剛想再說什麼的時候,已經被背後的一股力拉開了。安影一股不滿。
“你這個助理怎麼當的啊?管的也太多了吧?他不想讓你跟著,你還硬賴上了。”
正在這個空檔中,車門發出了“砰”得一聲響。車子立刻揚長而去。
梁鍾將安影打一頓的心都有了,才剛剛舉起手來,又念著對方是個女的,沒下手。
安影的頭一揚:“你打呀?我借你一個膽子……”
“你……”梁鍾氣急敗壞,“你知道不知道他最近身體都不好,今天他要是自己出去出點兒意外的話,怎麼辦?”
安影用眼尾狠狠的掃了梁鍾一眼:“你真的笨死了,史上見過最笨的人啊!那就是你!”
梁鍾並不明白她說這句話的用意,這句話怎麼講呢?
“什……什麼意思?”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