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不吭,任他放縱。
奔至午後,他停馬,拉了我下來,我腿腳俱麻,險些跌倒,他哼了一聲,抱起我走進一家食肆。
“放我下來!”我輕捶他,回紇民風雖開放,但我梳了未嫁的髮鬢,人卻曖昧地躺了男人的懷裡,實在是不雅。
他氣哼,一頓我,我坐於硬凳,疼得咧嘴。手縮腳縮地陪了他吃了頓飯,那人尤未氣消,甩手付帳出門,我追上他,跟得辛苦,皇孫就是皇孫,發起脾氣來也比常人久些。
“李哥哥,你該氣完了吧,我走不動了。”眼看雪山將近,我們竟從富貴城跑到了哈刺巴刺合孫雪山下,雪山冷氣迫人,我又累又酸,渾身散架,索性賴了原地不走,要打要罵隨便好了。
他迴轉身,踱回我身邊,居高臨下看我,莫測深高。我朝他怯怯嬌笑,慢慢隈去,望能減他些許怒氣。身邊暖氣漸濃,他圈我入懷,胸膛不再堅硬如石,我輕吁氣,他消氣了。
雪山嵺峭,冰雕玉琢,山下湖水碧藍,光亮如鏡,牽手漫步湖邊,冷雖冷些,卻難得無人靜幽,浪漫溫馨。
湖邊一處宅院,臘梅滿院,整潔幽雅,李俶抬手推去,院門應聲而開,進院梅香撲鼻,亭院空無一人。
“這是何地?”我問他,看他動作嫻熟地升起火爐,屋內暖洋如春。
“系置的宅院,他素風雅,買了這宅就為賞梅觀雪,上回葛勒可汗大壽時來過一次,他嫌此地太冷,再不肯來。”他淡淡答道,我接了他手上銅壺打水擱上爐,水開砌茶,端了他面前小心打量。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素著緊我,上回靈州大發脾氣甩袖而走,這回的禍只大不小,他居然一聲未吭就消氣,實在讓我受寵若驚。
“上回你說替你二弟接了件他不喜愛的差使,可是來此?才班師又來漠北,累不累?”我想到大哥的話,更添歉意,他情意直接,要得多,給得也多。
“珍珠,你能探人心意了。”他緩緩拉我到近前,目光灼熱,一一洵洵,指間流戀,眉眼五官,遊離開來。
這次的吻著實不同,溫柔壓抑,飽含挑逗,刻意留戀我唇齒許久,並不深究,復向頸間探去。我理智虛空,不知抵擋,任他輕撫輕觸,嚶嚀回應。肩頸一涼,胡裝三扣已開,他大掌一扳我肩,就勢壓下,背抵上軟榻。微力掙扎教他捏住雙手,他恣意進攻,我潰不成軍。
“珍珠。”他輕喚我名,我恍若未聞,又字字入心。
“安副使說他抱過你吻過你,你說,我可該相信?”輕柔問句,我渾身一僵。
第三十七章 若相惜(4)
第三十七章 若相惜(4)
李俶能位列朝堂,周旋於楊李兩黨之間,手下鐵衛甘願為他赴死,不僅僅是因他廣平郡王之名。這是大哥的評價。
比如他借出閣涼州之機,走馬觀花表面文章,暗手重審重案條條鐵證。比如他轉手將功勞讓於楊國忠,兩虎相鬥他坐壁上觀。比如滿門流放的吉御史最後走頭無路居然託情託到他門下,他還煞有其事地虛應周旋。還比如,以皮糙肉厚心狠手辣聞名的阿波達幹手下落於他手,居然無一能自殺成功,一一招供甘求一死。
他與我相處日長,知我平日王顧左右,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最是拿我沒辦法。若他正經問我此句,我必大叫胡說,順帶把安家祖宗八代罵個遍,妒夫之火最是引不得,這我是知的。可意亂情迷,理智皆無,他這一問,我當場傻眼,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他一瞬不瞬地盯著我,“我當你珍寶似的,生怕委屈了你,虧待了你,你卻沒心沒肺、視若無物、三心二意、水。。。”他忍了忍,終於將最後一句吞進肚裡。
“我不是。”我又氣又羞,他將我當刑部的犯人審麼,用盡手段,刻意溫柔,尖酸刻薄。
我猛推他,怒叫,“就算是又如何!你堂堂郡王氣度心眼怎那麼小!那些都是以往之事,再說我那時病重無力抗他。。。”
“休要在我面前狡辯!”他一揮手,打斷我,“以往之事我不來與你計較,那昨日之事呢?今日之事呢?我昨日未與你算帳是忙於公事,今日你丟盡我顏面,還居然衝到金帳來了,你知不知羞!”
我終於是明白了他的怒氣從何而來,你是我何人竟指著鼻子說我丟他顏面,罵我不知羞恥,你還當我真是你的人啊,即便是你的人又如何,結婚還能離婚,你以為你是皇帝的孫子就了不起啊!
我整衣下榻,毫無怩忸。走到門邊,冷笑回頭,“廣平王好大的火氣,不知珍珠何處禮數不周。你我男未娶女未嫁,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