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3 / 4)

謝了,乘涼,我喜歡可不可以?”他勾了唇角應聲,厚氅隔著車角塞來,明黃大氅,皇家的禁色。

“可以可以,不過啊,朝義,不是我說,你該給弟妹一個名份,不如這樣,我做媒,你師傅為妁,有媒有妁,乘著年節裡就在這把喜事給辦了——”

咳咳,他悶咳打斷,“慶緒,你怎心情如此之好——”

“心情好?不錯!當然啊!她沒死啊!珍珠沒死!我非找到她不可!”

入宅掌燈,用飯用茶,史朝義的忍耐工夫我終是有所見識。飯後務公,一撥撥人來一撥撥人走,我們下午本是去西郊軍營,結果朝英指揮車馬停在了便橋老宅,經了安慶緒臨走時驚人之語後他索性不走了。我在內室聽前廳喧譁不斷,田忠嗣的長公子田幹真來了,被安慶緒評價為不陰不陽的李家三兄弟來了,田幹真是第二個僕固懷恩,粗魯豪邁,李寶臣李懷仙李歸仁三兄弟面貌完全不似秉性倒如出一轍,較汁頂真半真半假。不知是默許還是疏忽,這四人鬼鬼祟祟地在門邊與我對眼之後全體呆若木雞。

“媽呀!怪不得大哥不肯去河東呀!這不是打舅子——”田幹真一蹦三尺來高,我捂耳,他嗓門已夠大,腳跺頭頂幾乎掀了老宅。

李家兄弟一個扛腳一個拽腰一個捂嘴,三人一人一句。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將軍許你見小姐是要你知道護著小姐不是賣了小姐!”

“你別人頭豬腦地叫,上回安守忠搜我們軍營還記得沒?吃一虧長一塹!”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看得出來,史朝義相當包容和信任他的部將,他一一引見,親暱自如。“我其實很佩服你大哥的胸襟,莽夫好降慧者好誘,偏是李光弼這樣的軟硬不吃剛愎自用,你大哥壓了他那麼多年,現如今又是分兵又是保薦,這樣的人,為我所用是更好,若能共處麼,也是好的。”他送走眾人,朝英落帳鋪床,我病後慣早睡早起,今日已是晚了。“朝英,你倒說說,又捅了什麼簍子?”他桌前一坐,面沉如水,還是那句話,他沉著臉怒沒發著笑怒可怕,朝英是懂的,吞吞吐吐交代一二,又磨磨蹭蹭摸了件物什出來。

“真是敗給你!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大嘆特嘆,揮揮手,朝英識趣,挑香合門。

“喏,這支是我的,若是不想帶就收著,也算是我給你的信物。”他塞在我手裡,朝英偷回的,一支玉釵,我看著,摸著,恍若隔世。

我的釵,已給了崔光遠,他得來的?

“莫瞎想,這是我的,我史朝義的,我為何騙你,這兩個字還是我自己刻上的,你見過我筆跡,看看,是不是?”他舉釵在燭下,盈盈愫愫的碧玉,釵是一模一樣的釵,“珍珠”二字的確是他的筆體,原先的是京中貴戚流行的王羲之體,他是自成一家無門無派。

“我史家乃是突厥後裔,這釵是閼氏身份之物,當年默延啜趕跑了突厥烏蘇米施可汗得了一支,烏蘇米施有兩位閼氏,左右皇后各有一支以示平起平坐。我有一年在祁連山一座廢墓裡拾了這支,當時不知你喜歡,後來在上林取了你的釵才知是你與他定情之物,這次為讓慶緒死心才用了它。慶緒在常樂坊祭典超度,那傻丫頭看不得他生祭於你,半夜摸了進去偷了靈位,還順手牽羊盜了你心愛之物。老實說,我是不願讓你帶,不過給你也好,好教你知道,你本該就是我的,五年前我就得了這釵了。”

(注:閼氏,匈奴皇后的稱呼,突厥裔,匈奴旁枝。)

這是,這是真的?他在祁連山裡得的釵,他也刻了字,他五年前就得了,五年前,我十五歲,那麼,我本是為他而來?我痴痴傻傻,我真是錯了?選錯了人?

“我不提李俶是因為你不想聽,現在我最後提他一次。蘇震是我的人,我知道你把釵給了崔光遠,他跑了,所以李俶根本是得了你的訊息,他可以對你置若罔聞我卻不會。所謂國仇家恨是迂腐之人的說詞,我不爭江山,不與你大哥為敵,我們之間無國仇,無家恨,現在,你還有什麼顧慮?”

日出晨起,他在廂房尋到我,我逗弄床裡的小人兒,回首望他,笑如銀鈴。

“她打我,那麼點的小人居然打我!”他不可置信地叫起,堂堂大將軍居然抱怨連連,她才八個月呢,拍你一下又怎樣了嘛。

再一下,這下清清脆脆,兩隻小小的八爪小掌。

“她不喜歡你嘛。”我提點他,他這種姿勢很難讓小孩喜歡,抱了我,壓著了孩子,小丫頭爭奪我肩,她不喜歡他,手足並用又抓又踢。

“我有點肯定了,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5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