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不同高臺之上霎時竄出數條遁光,極速地落在了那最高的石臺上。 黑衣司刑站起身來,立在黑龍之下。 此人身形高大,神色嚴肅,氣質冷峻,周身劍氣凌然。
十道遁光落地,變化成十個男女修士,各有一番丰姿。 徐子青掃眼看過,大多都是生面孔,倒是有一個眼熟的,竟然是勝過了駱堯的杜家少爺杜子暉。 那杜子暉似乎也看到了徐子青,哼了一聲,別過頭去。
徐子青有些不解,思忖過後,他便覺得平常。此人性情有些暴躁,又極率直,駱堯多番拒絕他的招攬,卻才區區數日就同他徐子青成了好友,杜子暉自然不能看他順眼。 想到此,他也不同這孩童心性的計較,只想著杜子暉若再去招攬一回,阿堯定是要應了的,之後說不得還會有許多趣事,到時候幾人熟悉了,再來調侃不遲。
能在數萬人之中脫穎而出,入得前十的,都是天之驕子中的佼佼者,幾乎全都是拜得師門、有師尊指點之人,且自身資質也是絕佳,心志亦很堅定。
這些人常年為弟子中的前列,更是有一種處於高位的貴氣,多數都是心高氣傲,之前他們之間並未比鬥過,此時就要評估一番,不願被同臺之人比下去。便是徐子青脾性溫和,也有自己的目的,並不服輸,其餘之人,更不必提。這十人上臺後互相一打量,就已將許多事瞭然於心。
不過也就只是這般看一眼罷了,比鬥之事何其神聖,並不會讓他們有暇盤算心思。才都站定了,那黑衣司刑便又發話。 他嗓音低沉,頗有威嚴:“爾等位列為第五演武場前十,當參加百人大比。” 眾人自然是定下心,都應到:“是。”
黑衣司刑伸手一招,那黑龍便頓時縮小,只留幾尺長短,纏繞在他手臂之上。 隨後黑龍一張口,就將眾人手中信符吞下,再吐出時,信符上就又出現了一行字元,曰“百人大比”,人人相同,沒有例外。 徐子青猜測,想必這就只是一個憑證,如何安排對手,還有另說。
只聽那司刑掌事又道:“其餘眾多演武場內,大筆尚未結束。爾等自去調息,百人大比之前,爾等自會知曉。” 眾人曉得但凡能當上司刑掌事的,都是起碼金丹期的劍修,不止是修為勝他們數個等級,更是攻擊力驚人,鐵面無私。因此即便是最桀驁不馴的天才,在他們面前,也不敢挑戰權威。於是便都認真聽了,各自散去。
徐子青也是拿好信符,回去了高臺上。 他卻沒有看到,另有一人御劍飛來,直落在了那黑衣司刑身前。
黑衣司刑昂首,正見友人到來:“泰和,你怎麼來了?” 來人白髮童顏,張口收了飛劍,笑道:“我監管之處比鬥終了,特來看你,怎麼,翅膀兄不喜歡麼?”
曾翼素來曉得這友人有些妄為,也不多勸。 原泰和說了那番話後,忽而又道:“我聽聞雲冽那寶貝師弟就在你這裡比鬥,可是真的?” 曾翼點頭:“正是如此。”他並不遲疑,視線一動,瞧往某個方向。 原泰和一笑,也是看了過去,隨即他便挑眉:“果然雲冽也在。他那師弟入門不足一年,不知本領如何?”
曾翼目光微閃,直言道:“你莫小瞧徐子青,他已是得了百人大比資格。” 原泰和驚訝起來:“數月前那小子才剛突破築基中期,竟也能得這資格?”他眉頭一皺,又道,“我觀他性子溫順,如何能有在大比中勢如破竹的銳氣!”
曾翼想了一想,說道:“徐子青出上臺時,的確只有築基中期修為,不過一套劍法還算有幾分火候,除此之外,他想必是被帶去了劍洞修行,那氣息我倒有些熟悉。” 原泰和神情就微妙起來:“他去劍洞……看來雲冽當真對他不錯。”
曾翼點了點頭:“不止如此,徐子青更似去過天魔窟的,招式之間偶然有對戰天魔的影子。他修為不足,若是當時就去天魔窟中,定然有云冽陪同。” 原泰和的面色也端正了些:“僅是如此,還不足以躋身前十。”
曾翼說道:“徐子青行演武臺之比時,遇見飛仙峰杜玲瓏,一手玲瓏七殺拳下,竟是模仿了雲冽的劍道,淬鍊出一種神通來。”說到此處,他眉頭蹙起,略作猶豫,才補充道,“卻也未必是神通,他自血肉中祭煉出一根青針,上頭聚集他之領悟、意志,要說是一件法寶,也是使得的。”
原泰和聽到此處,心思才真是凝重起來。 若是法寶,自血肉中祭煉而出,恐怕與本命法寶相當,這個姑且不說。若是神通,則有些駭人了。
所謂神通,乃是修習術法之人,對自身所學諸多法術的領悟熔鍊而成,可有師長傳授,也可自己領悟,後者要比前者更加貼合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