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之處一一指出,要他日後謹戒,不可再犯。又道:“你有妖藤在手,防身應是無虞。不過此物煞氣太重,你尚未尋得己身之道,若不萬分警惕,恐動搖心性,墮入魔道。”
徐子青心中一悚,當即自省。嗜血妖藤的確好用,可畢竟自個修為還沒跟上,雖說不憂其反噬,可若被煞氣所迷,確有走偏大道之險。好在徐子青並非嗜血之人,若對手並無大惡,他亦不忍要妖藤食其精血,做這殘忍之事。
雲冽也知徐子青心性,故而只是約莫一提,使他有所提防罷了。
此事已過,徐子青回想秘境中最激烈一戰,憶起那三道劍氣,頗為心折,不由讚道:“紫楓公子將劍氣寄託玉符之中,竟在呼吸間連斬二人,實在厲害極了!”說到此,他側頭看向這終年白衣的好友,詢問道,“雲兄想也見到,不知有何說頭?”
只因這位友人之氣魄浩瀚,實非他所見之人能及萬一。故而他在雲冽面前,並不稱他人前輩。如今要問徐紫楓劍氣如何,也有請雲冽指點評價之意。
雲冽略一沉吟,說道:“劍氣之厚尚可,卻有駁雜,還應千錘百煉,方算入門。”
徐子青訝然,徐紫楓劍氣凌厲之極,他原以為便是上佳了,不曾想在友人眼中竟也不成,足見友人嚴厲。兩人相交多年,雲冽雖冷漠寡言,卻從不說誑語,他既然說徐紫楓頗有不足,便定當是不足的。
他便笑道:“紫楓公子若要更進一步,該當何為?”
雲冽冷言道:“不運靈力,日揮劍三萬次,直至導正劍勢,再說其他。”
徐子青不禁咋舌:“原來竟連劍勢也不正麼。”
雲冽道:“若要習劍,連劈、刺、斬、抹都不能精準,何談劍術。”
徐子青略一想,也是如此。勿論習劍抑或旁的法門,根基不牢,日後成就必然有限,在曉得錯處後,自然該從基本處導正,方有未來可言。
秘境之事便到此為止。
徐子青朝空打個呼哨,重華鷹便驟然直下,落在他的肩頭。
此鷹一直盤旋高空,不曾讓徐紫棠等人察覺,幸而它因徐子青之血出殼,才能隨其一起出得秘境。現下便要回歸。
重華鷹與徐子青極是親熱,對雲冽卻很敬畏,不敢稍有放肆。它見雲冽在旁,並不敢與徐子青摩羽蹭動,只低低叫了幾聲,權作撒嬌了。
徐子青摸了摸它翎羽,見它一身玄墨披金很是光鮮,再一看自己,穿著的是自秘境裡得來的一件長衫,並不算合身,因而數戰過後,已是極為狼狽。不由一拍額:“多年在秘境之中,竟無合適衣物傍身,著實失禮。”
雲冽默然。
徐子青不以為忤,笑道:“雲兄,你看我去坊市置辦一身衣裳可好?”
雲冽身形一動,已入戒中:“理應如此。”
徐子青不由失笑。得友人這一句話,想來真是失禮了。他得出徐家,正如同脫了束縛,只是日後該當如何,還應有一個章程。如今便要先去一個坊市瞧瞧,再作計較。
說來這修士之地,平日易物皆以金玉,若是價值更高,則通用靈珠。徐子青身無長物,好在他曾在秘境之中摘取不少靈草,又有重華鷹與妖藤獵取妖獸之妖丹存放戒中,此時可先售出數株,來淘換可用之物。
再說坊市,或託庇於大門大派與世家等大勢力名下,或是天長地久,眾散修自聚集而成。不過前者有人庇護,後者便少有保障了。
話雖如此,徐子青之前從未出徐家之門,自然不知此為何處,更不曉得哪裡是前往坊市的方向,因而朝重華鷹說道幾句。重華鷹煞是聽話,聞言振翅而起,轉瞬間就飛到空中去了。
不多時,那鷹又疾飛回來,幾聲鷹嗥後,徐子青明瞭,便隨它而走。
徐子青回想當初於百草園中通習此昊天小世界常理,得知此界地域廣大,上古之時曾有大能者將偌大土地一分為二,東邊諸大洲為修士所居,並有凡人混居,但此類地界中並無帝王將相,所有勢力皆為修者佔據。而南邊亦有諸大洲,卻是隻有凡人,其不知世上還有東邊這修真聖地,只曉得蠅營狗苟、爭權奪利。
因此東邊諸洲靈氣充沛,而南邊因無修士長居,且凡人氣濁,卻要遜上幾分。只是東南之地雖分仙凡,卻都有九個大洲,分別為溪洲、瀘洲、衢洲、霞洲、蘄洲、禹洲、嵐洲、樊洲、陵洲。其中東方稱上洲,南方則稱下。修士稱上九洲凡人為凡俗人,稱下九洲凡人則為南人。
徐氏宗家所在的登臨府,便是在這上衢洲中,內有數家修者坊市,恰巧就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