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徐子青醒來,神清氣爽,睜開眼時,就見一白衣冷峻男子靠在床頭,一手同他相握,正是他的師兄。略一回憶,他已想起昨夜酒醉之事,便知道這是師兄一夜看顧於他,不由微微一笑,眼裡情意繾綣……隨後,他竟支起身子,湊在師兄唇邊,輕輕觸碰。
雲冽也睜開眼,恰與徐子青四目相對。
徐子青目光柔和:“師兄。”
雲冽也道:“可有不適?”
徐子青笑道:“李家的酒水十分奇妙,雖是酒勁頗大,但一醉醒來,卻反而更輕快了些,想必也是精心釀造。師兄莫要擔憂。”
雲冽略點頭,為他將落於身前的長髮拂去,又道:“起身罷。”
徐子青笑意愈深,道一聲:“是,師兄。”
兩人同為修士,原本不染塵垢,也無需洗漱等事,便很快整理衣衫,走出門去。
而今不過辰初,正是清晨,天地間靈氣盎然,最好出去賞景。他兩個難得來到這李家,園林中景緻別有一番意趣,若能走動一番,也頗覺愉悅。
雲冽平日裡日日淬鍊劍魂,徐子青也有許多神通、功法要來修煉,倒是許久不曾這般閒適過了。
很快走出門,果然十分幽靜,倒是有一些僕從已然上工,但其他的神修,附近卻是沒有。
見到徐子青與雲冽這兩個貴客,在外當值的一位女婢已快步走來,盈盈一禮,就笑問道:“兩位貴客可要用朝食?”
徐子青知曉,這定是李清源早先安排,稍想了想,就說道:“不知李……”他憶及此地之人盡皆姓李,就頓了頓,續道,“……清源兄可起身了?我與師兄另外三位同伴,如今下榻何處?”
那女婢似乎早知有此一問,當下答道:“大公子這時也當起來了,若是尋常時候,應當在養神臺前凝鍊陽神。而另外三位貴客,就住在東臨院裡。”
徐子青聽得,就點點頭:“多謝告知。”他略想了想,又說,“不必備飯了,我與師兄先去會一會友人,再說其他。”
女婢自然恭敬答“是”,而後便退了下去。
徐子青就看向雲冽:“師兄,我們先去瞧一瞧?”
雲冽略頷首:“也好。”
兩人就再往院外走去。
他們所住之地,乃是東河院,那東臨院所在之地……只聽這院名,想必便很接近。
果然,出去後,右行兩百步,又見到一座院落,同樣很是清幽,便是東臨院了。
剛到這門口,徐子青便察覺內中隱隱有劍意傳來,雖並未針對與他,仍舊叫人覺得有些不寒而慄,彷彿一個不慎,就要被切割碎裂一般。
無疑,這乃是屠錦的劍意,鋒銳森寒,同時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煞氣。
徐子青想了一想,到底還是不曾走進門去,以免打擾了屠錦練劍。
但他唯恐這三位同伴尋不到他與師兄蹤跡,便又在門外留了一縷神識,只說與師兄隨意走走,叫他們不必擔憂云云。
之後,他與雲冽再轉步,直接來到了那養神臺前。
每日天明之時,乃天地神氣最盛之時,也是修煉神力最有效用之時,故而待兩人來到養神臺,便見到已有數十位神修早早來此,分別坐在那石臺不同石階上,釋放明日,感悟天地。
原來雖說雙五之日凡家族神修俱要來此外,平日裡,這李氏族人中境界較弱者,往往也要在清晨時來到養神臺上,以藉助家族氣運,將自身神力推進。反而是修煉到了入劫境以後,才不必如此。
李清源正在聚源境,他這時也端坐在中五層上,正將明日高懸,苦苦修煉。
只見他那尊明日裡,一頭奇異的怪獸正張開巨口,貪婪吞吸,那天空裡就有一股澎湃的力量自上而下,灌注到明日之內,又從明日之中,不斷湧進怪獸口中。
同時,明日邊緣光芒湛湛,更有一種強烈的氣勢噴薄而出,極是強大,而明日裡的神力,也在一點一點,緩慢增加。
以這兩位修士神識觀之,可見到養神臺頂空彷彿有云層匯聚,而那雲層又並非是真正的雲彩,卻是天地間的神氣所化,正在不斷哺育這李氏族人。
徐子青定睛細看,只覺得神道與仙道果真不同,修煉法門似乎很是簡單,可那些陽神姿態不同,彷彿又化作了許多不同線路,讓人不能窺探明白。
……他瞧了片刻後,便不再去體悟了。
到底,還是道不同。
那神力修煉之法玄妙無比,可若是他再繼續看下去,怕是不僅對己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