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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修煉此類仙道的修士,往往都會遇上頭一種結局——即是神智全失,甚至狂性大發,成為縱情縱慾、六親不認的大魔頭。
這類魔頭一經出世,則必然要受到仙魔兩道圍剿追殺,直到形神俱滅為止。
雲冽這凍結七情的模樣,自也是被魔花所憎,便在他剛剛落下之時,已然立刻褪去一片花瓣,附著在他的身上。
而後七情盡皆引動,就霎時入了魔。
尤其雲冽修煉的是至殺劍道,早年殺戮無數,且還要經過無數殺戮,才能更進一步,將殺道完滿。其實魔念早已深藏心中。只是七情凍結,魔念不出,同時他意志堅韌強悍,才將魔念壓制。
此時魔念被魔花放出,等到他將魔花全部吸收,到時候就有殺欲主宰意識,將會被他變成被殺戮操縱的狂魔——就如同那些個修煉此種劍道卻未能尋得“一情”、以至於不能結丹之人一般。
幸而徐子青也跟著下來了。
雲冽入魔以後,的確已是不認得任何人,可偏偏徐子青便是那個也曾經以一情引動他七情、助他結丹之人,自然與所有人都不相同。
也是唯一讓雲冽覺得頗為熟悉、不能下手殺害之人。
換言之,雲冽的情形同那些滅絕七情之人又有不同,他畢竟曾將七情引動,且七情俱在,不過是凍結於殺念之下,方才七情不動。
但這“一情”確是根深蒂固,如若長久下去,這一情必然要被殺欲取代,可一情之化身既在,殺欲反而要被這一情壓制了。
這師兄弟兩人相對而立,徐子青面上含笑,神色間溫柔無比。
雲冽雖是不記得什麼,卻因七情已動而順從心意,做出了方才種種舉動來。
過了一會,徐子青低低“咦”了一聲。
原來雲冽頭頂那一片暗紅花瓣,居然漸漸如同流水一般,化入了雲冽的身體。
徐子青想著,莫非師兄站在此處時,也在不停運轉功法、煉化魔羅花瓣?
想到這裡,他不由說道:“師兄,此處也不知是什麼所在,想必也不好久留,若是師兄有何需求,亦不必顧及於我。”他一頓,又道,“我便也在此處打坐,等候師兄。”
雲冽似乎也想了想,點頭:“好。”
他說完,就轉過身,也不知用了什麼功法,只見他黑髮微揚,人居然已是出現在數丈之外,到了那七情魔羅花前。
見到師兄端坐練功,那一雙眼闔上後,就好似什麼也不曾變過一般,同往日裡打坐之態一模一樣。
如此情形讓徐子青心下安穩,也開始觀察他所在之地。
這一片地方十分明亮,同他師兄所在的魔地可謂截然相反,靈氣充盈,鼻端間嗅到的都是極清淡的蓮香。
對了,蓮香?
徐子青轉過身,快走幾步。
那寒玉池裡,密密麻麻的蓮葉幾乎將其整個遮蔽住,越是走近,越覺得寒意逼人,呼吸間都灌滿了冰冷的寒氣,讓人肺腑之中,都生出了濃濃的涼意。
同時,也越發讓人清醒了。
終於走到池邊,徐子青低頭一看,居然又見到了一對並蒂蓮。
這一對並蒂蓮,比起他在白玉池裡見到的那一對要小巧得多,但上面所散發出來的靈氣,卻是那對遠遠不能比擬的。
他仍記得自己和師兄都是被那對並蒂蓮突兀放出的力量拽走,結果卻來到此處……他想著,那白玉池莫非是個傳送之地?而這一對並蒂蓮,與另一對又有什麼關係?
這般想了許久,徐子青蹲了下來,細細觀察。
一看之下,他又難免吃驚。
修士的記憶之力極好,徐子青早先已仔細端詳過白玉池裡的並蒂蓮,但當他看清楚這一對更小巧的並蒂蓮後,方才發覺,這兩對並蒂蓮,居然都是一般無二。
需知這天地間,原就沒有完全相同的事物,若當真出現了,便只有一個可能——這一對並蒂蓮,同之前他所見到的那一對,原本就是同一對。
徐子青再度將視線落在了寒玉池上,而後輕輕嘆了口氣。
沒錯的,正是同一對。
因為這寒玉池的形態,分明也同白玉池一般無二,這難不成還不能說明,那上方的池子就是這寒玉池的投影麼?
至於如何投影,又如何讓人看著如此逼真,想必,也是羅浮真人的幻陣罷。
到這時,徐子青對羅浮真人越發好奇了。
那真人既然有心要尋找傳承之人,設定這一個幻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