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見狀,眼中閃過了然。
這綠洲不過數丈方圓,竟能在這荒漠中存在至今,泉中更有靈氣,看來定是那荒山魔窟中人特意設下的補給之處了。
然而他明白是明白,卻只作不知,也是坐下調息。
牛氏兄弟喝完水,像是擔憂兩人不耐,就笑道:“再過一個多時辰便能到了,兩位不必擔憂。”
徐子青笑了笑,又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便出手罷。”
牛氏兄弟不解,猛然間,卻見一道劍光划來。
兩人瞳孔驀然一縮,登時倒退數尺,堪堪避過。
牛盛於怒道:“徐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子青笑容斂去,神色間有些凜然:“除魔衛道罷了。”
牛盛鵲比他兄長聰明些,立時冷笑道:“大哥,這回可是咱們走了眼了。這哪裡是被騙來的美人兒,分明是要來摧我們的魂兒呢!除魔衛道?就這兩個黃毛小兒也配!”
牛盛於咧開嘴,手一揚取出一根魔棍:“摧魂兒也美得緊,待大爺我拿住他們,就等著在床上*兒!”
話音一落,牛盛鵲同牛盛於自兩面包抄,手裡都持一根棍子,正是上三路下三路,棍影如風,連番掃來!
徐子青心中一凜,揚手鋼木劍出,就是劍法如雨,身形如風,斬出了一個鋪天蓋地。
雲冽並未插手,他只靜靜立在一邊,就見徐子青同這兄弟二人爭鬥。
徐子青同時應對兩位築基修士,倒也遊刃有餘。
那牛氏兄弟棍法雖然厲害,可境界畢竟相差極大,如何能夠奈何徐子青?
而為了儘快剿滅魔窟,徐子青也不欲在此地多留,當下運起真元,手臂一振,使出幾個劍訣來。
只聽得兩聲入肉悶響,徐子青身形自二人中間穿過,而那二人的軀體,卻是轟然倒地。
已是沒了性命了。
徐子青難得不覺惋惜,單想起這對兄弟先前那般神色,他便知這兩人不知害了多少人去,如何能夠可憐?殺之才為正道。
他收起鋼木劍,卻把地上那指路盤取了過來,拿到雲冽身邊。
雲冽就動唇念訣,再並指點去。
果然光芒過後,石板上就蜿蜒出一條黑線來。
可雲冽見到這黑線,周身殺意乍現。
徐子青一怔,低頭去看,這一看,也發現端倪。
原來這條黑線乃是許多血跡乾涸後積澱下來,不知要殺過多少人,才能凝聚出這種黑色來。
煉製這指路盤者,當殺!
徐子青深吸口氣,冷靜下來。
不過此物雖惡,此時卻還拿他有用,不能輕易棄之。
於是他便看準這黑線所指方向,對雲冽說道:“師兄,我們快些去罷。”
雲冽自無不應。
徐子青便要重華恢復身形,載兩人一路前行。
行過一段,前方仍是荒無人煙,然而黑線所指方向卻在改變。
看來那荒山隱蔽極深,非得有這指路盤相引方可。
而且……那些魔修,心思也不簡單。
果真再過一個多時辰,已然能隱約見到一座山峰影子。
重華立時降下,被徐子青收入御獸牌中。
雲冽道:“隱身而入,除半步元嬰之人,其餘邪魔,皆由你來絞殺。”
徐子青正色應道:“是,師兄。”
兩人做了這計劃,就一起潛入山中。
那山的確是一座荒山,但也不全然是荒山。
雖說怪石暴露、惡土猙獰,但其中也有一些極矮的粗壯樹木,儘管水分不足,到底有些綠意。
山中亦有猛獸之聲,但其聲哀慟不甘,應是被禁錮起來、不得自由之物。
山腰上有一棵老松橫身而出,樹幹已極乾枯了,但上頭仍頂著一片蓬蓋,正將一處洞府的山門擋住。
洞府外無人把守,但剛剛走到洞口,就聽到附近隱隱傳來淫聲浪語,粗噶低吼。
徐子青皺起眉,抬眼看了看雲冽。
雲冽神色不動,似乎對他並無妨礙。
徐子青搖搖頭,往那聲音來處閃身過去。
果然就在側面不足一丈處,就有個側門,聲音俱從其中傳來。
那門竟不上鎖,越是走近,聲音越大。
徐子青斂住氣息,極為小心。
然而他才走過去,往裡一看——
剎那間他連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