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鎮海身為族長,也見識到不少各色人物,他一見這俊雅青年,就先將心中疑慮去了三分。
看此人氣度,理應不是招搖撞騙之流;再觀其神光,也應是個豁達寬厚之人才是。
如此人物,自當有氣依仗所在,且也絕非惡人。
雲鎮山比之其兄長的見識略略欠缺,但他對兄長卻很是瞭解,見雲鎮海神色一鬆,也就微微放心。
雲鎮海已然拱手道:“徐藥師,若不嫌棄,請入莊一敘?”
雲鎮山也立時說道:“小犬蒙藥師點撥,雲某還未致謝。”
徐子青也是溫和一笑:“那便恭敬不如從命。”
他原本見到雲天恆,就覺得此子雖說有些喪氣,但神氣還算方正。現下再見到這雲氏嫡脈的兩位領頭人,對師兄在此地託生之事,就越發安心一些。
不過具體如何,還是要入莊之後,再多多留意了。
一行人就進得莊內,雲鎮海等人直將徐子青帶入一處待客的堂屋。
隨後眾人一一入座,又有僕人奉上待客的茶水,才算安頓下來。
雲鎮海就說道:“不知藥師是哪裡人士?”
徐子青笑道:“自打知事後便隨恩師四處雲遊,居無定所。後恩師過世,我便獨自一人各處行走,至於故鄉何地,卻是不知了。十年前因採藥而受了重傷,不得已在後山療養,倒是給諸位帶來許多不便,還要請見諒才是。”
眾人聽得,雖明知其言語中約莫也有不實之處,但此人言笑間語氣柔和,使人如沐春風,確是瞧不出有什麼不妥。
雲鎮海等人也知曉,但凡有本事的人,哪有幾個沒得過去的?既然給了這理由,便不會再尋根究底了。
這便也是一種心胸,也是一種實力。
否則,雲家莊也不會是周遭威名不落的大莊了。
徐子青也在暗暗打量眾人,見到這情形,不由亦是暗暗點頭。
雙方再寒暄幾句,總算將話題又落到了雲天恆身上來。
雲鎮山只有這一個獨子,便是頗為心急:“聽天恆說起,徐藥師可為他疏通經脈?”
先前雲天恆被雲鎮海所請來的名醫診治後,所得卻是毫無辦法,需知那名醫已是方圓十萬裡內極有名氣的醫師了,他若無法,再尋他人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故而如今這青年可謂是他獨子唯一的救命稻草,讓他如何能不急切!
徐子青點一點頭,便溫聲道來:“天恆經脈羸弱,且有堵塞。恩師有家傳妙方,可溫養經脈,只是所需藥物極有耗費,且先前的武學,也不能繼續了。”他頓了頓,待眾人想得明白,又說道,“我手中亦有一種功法,乃是我多年習得,很是溫和。若是天恆有心,倒是可以教他。待到天恆經脈調養好了,再執行此法,就可自行疏通經脈。他若不學,我自然也可為他以藥物疏通,只是如此一來,怕是耗費得更久,也未有十成把握。”
一番話說出來,在場眾人便都起了深思。
雲鎮海到底是族長,更有魄力,當即問道:“不知這功法……”
徐子青領會其意,笑著說道:“若是族長不嫌棄,我倒可以演示一番。”他停了停,往四周看看,“只是……”
雲鎮山等人鬆口氣。
雲鎮海道:“藥師只管出手,便是毀損了什麼,也是無妨。”
徐子青便頷首,探出一指,就地一點。
指尖青光閃過,化作一股力量,“嘭”一聲,在那堅實的石面上打出一個深坑來。
此坑約水杯大小,深幽三寸,頗為可怕。
論起威力,堪比後天六七重。
徐子青使出這一擊後,又道:“此為五分力所得,若是將此法練至最高,可達後天十重。只是若要突破十重、成就先天,這門功法卻是不成了。我如今練了數十年,也不過只有後天九重罷了。”
簡而言之,要是練了這門功法,終生不能成就先天。
很顯然,這門功法比不上雲家莊代代流傳的《風雷訣》,但對於再不能修習《風雷訣》的雲天恆而言,已然是再好不過的結果。畢竟經脈羸弱、堵塞皆幾乎是為絕症,二者有其一已對武學極為不利,何況二者兼具?
雲天恆雖同所有習武之人一般渴盼先天,但在如此境況下,能有如此功效,便別無所求了。
雲鎮海略作沉吟,當即說道:“能得徐藥師相助,是天恆的福氣。”
先天雖好,可能成先天者能有多少?這功法能至後天十重,已是再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