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吼的太有氣勢,門外的夏樾頓了頓,輕聲道:“楚時景來了,我們正要討論明日去別院,你要一起聽一下嗎?”
半夜擾人清夢,夏樾確實是有一點心虛的。
葉彩唐當然不要,她在這個年代,第一個不想見的人是楚時軒,第二個不想見的人,就是楚時景。
但是躲終歸不是辦法,葉彩唐轉念一想,計上心來。
她蹭的一聲就爬了起來。
劃拉一下拉開門,葉彩唐道:“大人,你先去,我梳洗一下,馬上就來。”
夏樾應了一聲。
聽起來沒毛病,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葉彩唐說實話不是那麼講究的姑娘,也有一部分窮的原因,最初來六扇門的時候是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的。
後來,在他的建議並且送了各種胭脂水粉後,早上不忙的時候,也會塗點抹點了。
但是如果趕時間,或者半夜起來做什麼,那還是原來的模樣。
這大半夜的,要洗漱什麼?不是穿上衣服就能出來了麼?
但是姑娘家要洗漱,夏樾也不好說什麼,只能應著,轉身先去。
葉彩唐就立刻忙了起來。
她穿了一身從丫鬟那兒借來的衣服,特意借了一身粉的。然後頭髮打理了一下,又從丫鬟那兒借了一點胭脂水粉什麼的,化了個妝。
然後,葉彩唐找陳伯泡了一杯茶,再端了一盤點心,端著,去了議事廳。
陳伯很奇怪。
“葉姑娘,剛才已經送了茶和點心過去了。”
半夜三更,吃不吃是一回事,待客之道是一回事。
葉彩唐道:“陳伯,你不懂。”
她甚至想要把茶葉都剪成愛心的形狀呢。
陳伯是真的不懂,只能感嘆自己老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想法了。
葉彩唐對著鏡子照了一下,十分滿意,於是邁著扭捏的步子去了。
議事廳裡燈火輝煌,可見楚時景是非常重視此事的,因此接到了王統的報信之後,連夜就趕了過來。
夏樾受傷,他十分意外,也十分抱歉。
甚至有一點擔心,如果夏樾認為是他故意而為,那就不好了。他並不想跟夏樾為敵。
葉彩唐故意到的遲了一點,進去的時候,大家都在。
在就在,誰怕誰。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當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但就是這麼個意思。捨不得大人,撇不開楚時景。
楚時景不是一個人來,還帶著自己的親信,一個叫做武淵的男人。再帶了幾十個手下,他們並沒有進議事廳,都安置在其他地方。
葉彩唐端著茶和點心走進去的時候,知道自己立刻就變成了全場的焦點。
楚時景和武淵想的是什麼一時不好猜測,但夏樾謝止其他人想的肯定是,小葉是沒睡醒,還是睡糊塗了,這是幹什麼呢?
半夜三經還上了妝,並且笑的那麼……恐怖?
葉彩唐站在門口嫣然一笑:“楚將軍來啦?”
楚時景面無表情,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因為按他的理解,葉彩唐只是夏樾身邊一個侍女,就算兩人關係超越了一般的上司下屬吧,也是不清不楚的,連個納妾文書都沒有,不知道算什麼關係。
難道葉彩唐不該是低眉順眼的,小心翼翼的,這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其實葉彩唐真的冤枉,她並不想表示出女主人的氣派,她今夜想扮演的角色,是對夏樾無限愛戀的嬌滴滴的姑娘罷了。
讓楚時景死了這個心吧,我心裡只有大人一個。
但是葉彩唐對這個年代人的身份畢竟把握不到位,表現形式有點偏差。
夏樾看著葉彩唐走進來,一直到她將托盤放下,眼中明明白白寫著。
你是不是撞著腦袋了。
但是葉彩唐毫不畏懼,她說:“大人,這是我親手泡的,你喝一口。楚將軍,今天大人受傷了,有什麼要緊事情商議,也休息一下吧。”
楚時景不知該怎麼接這話。
夏樾忙道:“不礙事,正事要緊。小葉來了,就一起聽一聽。”
葉彩唐總有鬼點子,說不定能歪打正著。
“那一邊吃,一邊說。”葉彩唐折中道:“大人你受傷了不方便,我餵你。”
於是葉彩唐在眾人的驚異眼神中,端起茶杯,送到了夏樾嘴邊。
夏樾不敢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