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1 / 4)

小說:殺手正傳 作者:抵制日貨

只要擠在樹叢中就成了。

正彎腰拔草,突然耳邊“嗡”地一響。一道黑影快地掠過,正掠過我的手,穿進樹叢。

我趕緊站直,不再動,避免被出來巡邏的隊員攻擊,我已經確定——這裡住了一窩蜂。

那是一種土蜂,也就是“黃夾克”,它們銜泥在窗根和牆縫間作窩。以前我不清楚,直到前兩年,看到一隻啄木鳥,啄我的窗欞,才發現上面一堆堆的黃泥,裡面住了許多土蜂。現在我猜,又有了一窩。

我靜靜地等著,這一靜,就天機乍現了。簡直是一隻接一隻,在進進出出,而且一碰到我的窗腳,就不見了。

我跳出花圃,換個角度看,原來它們是住在我的窗子裡。我的花窗是用鋁條作“窗框”,那鋁條是中空的,正好有一頭露在外面,而且朝下,淋不著雨。這些聰明的“黃夾克”,居然就住在裡面。真沒想到,我天天在院子掃黑,其中有不少“主犯”,卻出於我自己的門牆。

我衝回屋子,找出那瓶“殺蜂劑”。費了好大力氣,才找開蓋子。但是剛舉起,又放下了。

我為什麼殺它們?如果為了派蒂,殺死的蜂,身上全是毒藥,根本不能吃。如果為了自己,它們從來不曾主動出來螫我,我又很少進入花圃。甚至可以說它們幫我傳播花粉,跟我不是“敵人”,而是“共生、共榮”。

我現在要的是一隻、兩隻,或每天收拾個一兩隻,好作出點成績。何必把它們全殺死呢?何況這“殺蜂劑”罐上寫著可能會腐蝕油漆類的建材,搞不好把窗子外面的白漆全腐掉了。

只是,我怎麼抓這一兩隻呢?

如果把塑膠袋對準它們的洞口,飛出來的一定進入袋中。但這時若有回來的,八成要螫我。相反地,對著外面,很可能騙一兩隻歸心似箭的,但窩裡的千軍萬馬,又必定立刻出兵,我不可能招架得住。

我該怎麼辦呢?

我走回屋子,坐在窗內靜思。突然神清氣爽,作出決定——不抓。

我發現它們的窩距離派蒂家不過三公尺,前些時那隻被派蒂咬死的螳螂則是在窗上抓到,等於在那蜂窩的旁邊。

我相信這裡有著世世代代的螳螂家族在繁衍。它們都以這裡為中心,向外發展,也在這裡覓食。

我甚至想,必定有許多螳螂站在蜂窩門口,手到擒來,過一生。最早選擇在這裡生根的螳螂媽媽是多麼偉大啊!

當然,那些蜂也很偉大。它們可能明明知道家旁住了“魔王”,卻按時繳保護費,寧願犧牲一些親人的生命,來換取和平。

想起我在臺北住的大廈,以前二樓開了一家賭博電玩店。大概怕警察,而在大樓門廳裡裝了一架閉路攝影機。後來電玩店關了,攝影機也拆了,好多住戶居然懷念“當年”。因為那一陣子,大樓住戶很少失竊,竊賊都怕被拍下來。

也想起紐約的小義大利區,居然是曼哈頓唯一能夠夜半三更帶著女朋友散步的地方。因為它是“黑手黨”的地盤,誰敢在那兒作案,就可能躺在某個高速公路的旁邊,或被絞肉機絞成狗飼料。

小義大利區開了許多雅緻的餐廳、酒吧,保留了最原味的“爵士樂”,還開了一大堆畫廊。

每次半夜,走在小義大利的街頭,都覺得很像世外桃源,很幽靜、很諷刺!

第十章 柳晴花明·絕處逢生

蔫土匪

十一月四日

雖然昨天夜裡四點才睡,早上卻十點就醒了。走出臥室,屋子裡靜悄悄的,拉開冰箱,連牛奶都沒了。想到昨晚老婆說今天要帶三位老人家一起去買菜,中午順便帶漢堡回來。

只好又回去睡,睡不著,躺在床上想心事。想派蒂也一樣沒有食物,兀自攀在罐口的紗布上不知道是否也在睡覺?或在想心事?

當所有的蟲子都死光了,作為一隻螳螂,就算能不餓死,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許多人都“恥為天下第二名手”,不為冤仇,也無宿怨,只因為你是可以與我爭雄的人,為了證明我最強,我就要跟你鬥,把你解決,從此確認我是“東方不敗”。

看看派蒂,她的屋子裡滿地的蟲頭、蟲肢,每個進來的昆蟲,就算跟她差不多,甚至比她還高大,都死在她的手下。她證明了自己是“東方不敗,只是這”不敗“,又如何。

“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或許正是描寫這種人的心理。兩個搶匪,連手出擊,搶到了金銀財寶;當天晚上,雖然四野無人,敵人全都死光、跑光了。兩個人相對,反而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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