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上的第一個釦子取下,交到童紛若手上,示 意她將耳機湊近耳朵,“待會兒電話接通之後,對著釦子說話就行了。”
鬼魅笑盈盈地開啟筆記型計算機,十指如飛地在鍵盤上輸入複雜的密碼,下達一個又 一個的程式指令之後,“電話號碼幾號?”
她感到納悶不已,卻還是念了組號碼給他,隨即就聽見耳機內傳來電話撥通的聲音 ,幾秒之後立即有人接起。
“喂喂!阿童是你嗎?”
沉詩柔焦急的聲音裡浮現哭音。
“是我……”
“你跑到哪裡去了嘛,你的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都不見了,垃圾桶裡有染血的紗布 ,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又要去哪裡?”她吸了吸鼻子,一古腦兒地將心中所有的疑問都 丟出來。
童紛若露出苦笑,“我遇到一點麻煩,為了安全起見,我暫時不回去了……”
沉詩柔很擔心,“什麼麻煩?不管有什麼麻煩,我們都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啊!你 不回來要住哪裡?”雖然一向都是阿童替她解決麻煩的時候居多,也許她能幫得上忙的 地方很少,但是她真的想要幫忙。
她故作輕鬆道:“你不用擔心,那個好心的婦產科醫生願意暫時收留我,等事情結 束後,我就搬回去。對了,這件事別讓神父知道,我不想讓他又為我擔心。”
好心的婦產科醫生?
鬼魅不給面子地爆出一陣大笑。這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
鬼斧陰沉地投去充滿警告意味的一瞥,鬼魅明智地舉起手在嘴巴前打了個叉。
童紛若聞聲瞟了他一眼,隨即又將注意力投注在耳機裡的聲音上,“我知道,可是 ……”耳機裡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有些困惑地抬眼,看見鬼斧的手指正按在筆記型計算機 的鍵盤上。
鬼魅無辜地聳聳肩,表示事情與他無關。
很顯然的,切斷她們通話的人是鬼斧。
鬼斧淡淡地說:“報過平安了。”
就因為這樣,所以毫無預警地切斷她和詩柔的通話?童紛若有股想摔東西的衝動, “媽的,你讓我多說幾句話會死啊?”
鬼魅挖了挖耳朵,他沒聽錯吧!童紛若剛剛說髒話了?
“要閒話家常明天在學校有得是時間。”鬼斧朝她伸出手。
她火大地把耳機和麥克風重重地放進他的大手裡,以示她的不悅。
“現在上床趴好。”
這是最後一次,她要是再不上床趴好,他會親自動手揪她上床。
“哼。”她重重地哼了一聲,極不情願地旋過身,動作既緩又慢地爬上床,小心翼 翼地趴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媽的,又不是我媽,管得還真多。”童紛若忍 不住嘀咕。
鬼魅聽見了,控制不住橫向發展的嘴。真是難為了一向不擅長表露關心的鬼斧了。
“走了。”鬼斧揪起嘴巴幾乎要咧到耳後的鬼魅,走向門口。
但是一趴上床,柔軟的床鋪立刻承接了她全身的重量,讓她原本硬撐的身體卸去所 有的沉重負荷,神經不再緊繃,身上的痛楚似乎也減輕不少。
她好象錯怪他了……童紛若轉過頭去,只瞧見慢慢關上的門。
童紛若來到餐廳的時候,只瞧見鬼斧一個人在用餐。
鬼斧聞聲抬頭,滿意地看到她臉上的青紫紅腫消退不少,“怎麼這麼早起?”
他沒記錯的話,她上課的時間是晚上。
“我早上有一份工作,能不能……”
“坐。”他徑自起身走向另一端的歐式廚具,從冰箱內取出蛋、火腿和肉鬆,拿了 四片吐司放進烤麵包機,旋即動作熟練地煎起蛋和火腿,不一會兒,烤麵包的香味就飄 散開來,瀰漫了整個餐廳。
聞到香味,童紛若的肚子立即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叫了起來。
鬼斧動作利落地取出烤成金黃色的吐司抹上沙拉,一層層地夾上荷包蛋、火腿、肉 松,覆蓋上最後一片吐司,然後去邊將之對角切成兩半,兩個現做的三明治就完成了。
他將盛著三明治的盤於擱置在她面前,“想喝什麼?果汁還是牛奶?”這個星期輪 到他掌廚。
“果汁就好,謝謝。”她愣愣地回答。
職業是婦產科醫生,一副練家子的好身手,然後還會做三明治,她很懷疑究竟有什 麼事是他搞不定的?
鬼斧倒了杯果汁給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用餐,“請幾天假,等傷勢好一點再 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