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著小臉,儘自己最大的速度拉開屋門,拉著張妮竄了出去。
“這兒。”
出了堂屋,張妮拉住欲往院門口跑的羅伊人,帶她繞到屋後,在牆腳邊的一口破水缸後背蹲了下來。
剛蹲下,就聽到一陣腳步聲追出了院子。
兩人屏著呼吸,危險還沒解除。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約莫過了幾分鐘,粗重的腳步聲又回來了,其間還夾帶著付建設的罵罵咧咧。
“把你妹弄醒!趕緊離開這兒。”
“爸,怎麼樣?她們呢?”
“啐——娘希匹的,被她們逃掉了!所以咱們得趕緊離開這兒。萬一被她們跑到鎮上報了警,派出所肯定會派人來這兒檢視的……”
屋裡傳來一陣聲響,接著是付詩涵的哭聲、付建設的罵聲,約莫持續了兩三分鐘,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離去,這座破落的農家院,再度恢復了安靜。
羅伊人緩緩撥出一口長氣,整個人癱軟了下來,僵硬良久的脊背,貼上陰涼的土牆面,舒服地她發出一聲喟嘆。
“總算逃過了一劫……”她看向張妮,啞聲輕笑。
張妮也回了她一記淺笑,學她一樣,靠在牆上緩神。
方才那一刻,真的好驚險。但凡一個環節出點差錯,就有可能喪命。
“謝謝你!”
羅伊人再一次深呼吸,然後伸出手,笑望著張妮,說:“咱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來!握個手認識一下,我叫羅伊人。”
張妮看著眼前沾滿髒汙卻仍不掩白皙的手,又抬頭看看羅伊人,見對方只是微笑地望著她,眼神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瞧不起,臉頰微熱,用衣襬擦淨了手,和羅伊人交握,“我……我叫張妮。”
“張妮,這次的事,是我連累了你,真是對不起。”羅伊人握著她的手致歉。
張妮搖搖頭,“這不是你的錯,是這些人喪心病狂。不過你們班那個面板很白、梳著羊角辮的女生看到我們被抓了,應該會馬上報警的吧。”
“那應該是方靈。”羅伊人仔細回想了一遍,班上女生今天梳羊角辮的好像就方靈,而且方靈的面板也的確很白皙,遂鬆了口氣:“有人看到就好,不過也不知道這是哪裡,要不我們找個村民問問?再不走,天要黑了。”
羅伊人習慣性地抬起手腕看時間,發現手錶也不見了,想來是被付詩玲他們給搜刮去了。慶幸自己沒戴越龍送她的那隻新手錶,不然,既丟新手機,又丟新手錶,真要心疼哭了。
沒手錶,就只好看天色了。太陽垂暮,應該有六點了吧?
“再等等,我怕再碰到那些人,萬一他們還在附近找我們就麻煩了。”張妮邊說,邊小心翼翼地探頭往院門口張了張。
“也是。”羅伊人想想挺有道理,點頭同意了張妮的提議。
既然還要過會兒才走,羅伊人索性貼著牆根,在地上坐了下來,按摩起受傷的腳踝。
雖然方才踢的不是這隻腳,可跑來跑去,也用了不少力,傷處難免有些酸脹。
“怎麼了?你……你腳受傷啦?”張妮看她這個動作,心裡一陣擔心。
羅伊人雖然嬌小,她能揹著走上一段路,但畢竟是荒郊野外,又人生地不熟的,這可咋整?
“沒事,上個月跌了一跤扭傷了腳踝,原本已經痊癒了,剛剛可能用力過猛,這會兒有點酸脹。”
聽她這麼說,張妮有所放鬆,“沒事就好,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你才養了個把月,肯定不夠的,回去後還是上醫院看看吧,雖然花錢,可總比落下病根好。”
“嗯。”羅伊人點點頭,忽而想到什麼,忍不住問:“張妮你家裡做什麼的呀?我怎麼覺得你對偵查和反偵查這一套挺在行的,而且力氣也好大。”
不會是警察世家吧?瞧她剛剛掄那兩把鐵椅子,大氣都沒見她喘一下。
張妮的神色有剎那僵硬,緩緩垂下頭,蹲回羅伊人身邊,低聲說:“我家是農村的,我媽在世時,我常跟著她在地裡幹活,我媽病死後,我有好長一段時間吃不上飯,就跑去人家地裡偷糧食,夏天摘苞米,冬天挖番薯,被人發現了會被追著打,所以……”
羅伊人想開口安慰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是拍了拍她的肩,“那你爸呢?其他親人呢?都不管你嗎?”
“我爸……在我三歲那年外出做生意,就再沒回過村了……”
張妮低啞地笑了聲,隨手撿了根枝條,在泥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划著,“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