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
面對其他仙君,他也從未有過如此恐怖的經歷,只有面對天君,才會感覺到這麼恐怖的壓迫感!
那種如同蒼天壓在頭頂的力量,深邃如同大海汪洋的智慧,喜怒不行於色的深沉城府,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讓人無法捉摸,已然將他的信心、道心摧垮!
“我父,真的能夠對付得了這樣的存在麼?”
他不由第一次對玉京天君動搖了信心,不過他想到面對玉京天君時如同面對仙界浩瀚星空一般的感覺,隨即又恢復了信心。
如今的玉京,已經不再是從前的玉京了!
江南邁步走入殿中,只見殿內絲竹管絃,抑揚頓挫,仙女歌舞,歌聲悠揚婉轉而清麗,舞姿翩翩如驚虹如彩蝶美好,玉京天君左擁右抱,美酒美人,好不快活。
江南輕輕咳嗽一聲,玉京天君這才注意到他,急忙停了歌舞絲竹,揮了揮手讓眾女下去,整了整衣襟,起身見禮道:“寒舍頗為狼藉,玉京放浪形骸,倒讓江太師見笑了。”
江南還禮,笑道:“師兄,適才令郎說,師兄在責罰他要殺他,我這才急匆匆前來阻止,不料師兄卻在這裡飲酒作樂。”
玉京天君笑道:“玉林只是有些小聰明,小聰明過頭,不知太師的大智慧。”
“若論大智慧,怎麼比得上玉京師兄?”
江南笑容滿面,道:“適才玉仙兒侄女色誘我這個叔父,玉林賢侄要以哀苦打動我,無非是阻攔我的腳步,為玉京師兄拖延時間。看來師兄剛才不是在飲酒作樂,而是在招待什麼重要的客人,他們為師兄爭取時間,無非是讓那客人從容離去。”
玉京哦了一聲,笑道:“我這窮鄉僻壤,什麼貴客會光臨寒舍?”
“神母閉關,太一就在毗鄰,這客人當然是來自混沌天國。”
江南笑道:“師兄挑撥五大教與其他教門爭鬥,惹得教主級的存在火併,只是師兄獨自一人只怕也無法漁翁得利。還有太一、玄都和乾元毫髮無傷,所以千年之後的那一戰,師兄需要幫手,無疑混沌天國就是最佳的幫手。”
他嘆息道:“師兄,你是否有需要辯解的地方?”
玉京天君搖頭:“與聰明人說話,無需辯解。”
江南肅然道:“師兄,請吧!”
玉京天君也是肅然:“請!”
兩人並肩而行,邁步向殿外走去,他們兩人步履一致,不快不慢,徑自走出玉京仙城,一路向北,走向兩大道宮的深處。
玉仙兒玉林子等熱急忙衝出仙城,放眼看去,只見那兩尊身影依舊在向前走去,依舊步履一致,但是漸漸地卻有了不同之處。
玉京天君腳步落下,只見兩大道宮的天地之間,漸漸有霞光湧現,千條萬道,兩大道宮的仙道在與他共鳴。
他的腳步發出的聲音,如同最為優美動人的音樂,道音彈奏的仙曲,所過之處,遍地盛開五色仙芝,足履踏過之地,頑石變成仙玉。
隨著他的氣勢越來越強,他與兩大道宮的空間感應越來越強,越來越緊密,甚至連一些仙山也變成了玉山,即便是空間,也隱隱浮現出美玉之色!
他所立之地,處處皆是玉京!
他與兩大道宮的聯絡,緊密如一!
而江南腳步落下,卻與玉京截然不同,他的步履沉重,兩大道宮在排斥他,空間與他格格不入,大道不與他共鳴。
他彷彿是孤獨的獨行者,走的越遠,他的背影被拉得越長。
那種孤寂與孤立感,彷彿也隨著他的腳步向前邁動而漸漸滋長。
世間唯一的神,寂寞而獨存。
神的偉大,無畏,與孤寂,在他身上顯得越發濃烈!
元是一,始是一,是起源,是孤獨,是元始。
是神。
玉京天君是在借勢,借兩大道宮之勢,而他卻是在行走自己的道路,雖然是並肩而行,但是兩人的道心卻越去越遠。
終於,兩人停下腳步,玉京仙君的氣勢已經影響周圍的天地,天地如同美玉所鑄,他所立之地,便是玉京!
“江太師,我借兩大道宮之勢,如今已經醞釀到極限,你應當知道,此時你已非我的對手。你的道果寄託自身,我想殺你,其實並不困難。你不能失敗,因為你失敗就是死!”
他嘆道:“你是我所欣賞的為數不多的對手,我真的不想現在便殺你。”
江南身軀挺拔,微笑道:“師兄,不吹牛,你會死麼?”
玉京天君眼中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