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眼在微弱的斜陽下,甚是灼燙,那裡面蘊含著她看不懂的力量,似能將她吸進去。
她害怕了,不著痕跡的掙脫開他的大手,繞過他的身前,坐在朝向河水的那個方向,雙眼假裝凝注的看著河中的景色。
一個多月之前,這荷塘還到處都是荷花綻放,現在那些美麗的花朵都不見了,枯萎了。
就像她,她也快枯萎了。
她僵硬的扯了扯唇,平復複雜的心情。
原來,強顏歡笑,是這麼的累。
“在想什麼呢?”他拿狗尾巴草的葉子碰了碰她的手指。
她橫了他一眼,一把將葉子奪了去。
“破壞植物,你殺生了!”她誇張的指著他的鼻子,臉不紅氣不喘的在他的面前,將葉子用透明的指甲撕成了一條又一條。
噗哧一笑,他啐了她一口:“我殺生,那你在做什麼?”
“為你毀屍滅跡呀!”她答得飛快,一揚手,手中的碎葉隨風飄走,飄到了長河中,不一會兒就不見了:“多好,看不到了!”
殺手,毀屍滅跡,這種噬血的詞語,從她口中說出來,那麼的自然,血腥的事情,也突然變得這麼……這麼美麗了。
跟她在一起,讓他多日來為政事而煩惱的心情也煙消雲散。
如果……能就這樣一直跟她在一起這樣的話,那該有多好。
唉!!他在心底裡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一隻手肘猝然搗了過來,驚得他慌張回神。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了?”
她又“殺生”再“毀屍滅跡”後才搭理他。
“我要問你什麼事才對,我們兩個明明是出來玩的,可能你的眉頭皺得那麼緊,看起來都能夾死一隻螞蟻了,我倒想問問你,是不是我讓你出來,你不開心了?”
“怎麼會!”
“最好是不會,否則……我一定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為了表達她話中的恐怖,她故意瞪圓了眼睛,雙手在臉前做鬼撲式,在這越來越暗的傍晚,倒真有幾分驚悚感呢。
受到她的感染,他由衷的又笑了。
“怎麼?讓我死得很難看?你倒說說讓我怎麼個死法?”看她“殺生”,他順手拔了一顆狗尾巴草,用尾穗戲謔的掃過她白皙柔嫩的臉頰,被她瞪了他一眼後,用手搪開。
水心睜大了眼睛,頗有其事的托起了下巴,認真的盯著他,然後嘖嘖出聲。
“怎麼了?不好決定?”他眨了眨眼,俊容更添了幾分魅惑。
她陡然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出來,漸漸顯露的月光,照映在刀身上,閃動著雪亮的冷光,散發出陣陣寒氣,向他逼來,配合她兩排潔白的牙齒,甚是讓人毛骨悚然。
那把匕首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還危險的比在他的頸間,刀鋒非常準確的抵住他,卻不至於弄傷他,她笑得歡快。
“不如……放你的血來喝,如何?”黑亮如寶石般的眼珠露出兩抹光亮,丁香小舌添了添上唇來應景,像是一隻噬血的小野獸。
他深深的凝視她,頭顱緩緩的逼近她,屬於他獨有的壓力迎面撲來,她的氣息變得混濁了起來,握著匕首的柔荑緊張的出汗,此時……她完全有可能,就這樣直接殺了他,有那麼一瞬間,她有這個念頭,但是她卻下不了手。
握著匕首的手微顫,終於忍不住晃了晃,懊惱的將匕首丟下。
修長漂亮的手指撿起地上的匕首,妖冶的炫金色瞳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亮。
“你隨身帶著匕首?”質疑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他發現什麼了嗎?她僅扯了扯唇角,挑起了一抹淡笑。
“我們兩個出來,我怕會遇到歹徒嘛!”
這句話,極沒有說服力,在莫元靖在,她的那把匕首,根本就使不上,莫元靖就是一個最好的護衛。
在他深邃的目光下,她越來越心虛,但是她不畏懼他的強勢,驕傲的揚起了下巴,嘴角浮起自信的笑容。
“難道你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他愣了一下,豁地抬頭大笑,頗為讚賞的捏了捏她的粉頰。
“只有你盼著我會失手!”
她瞪了他一眼,這麼自大的男人。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水心哼了哼,總算將剛才的事情一下子閃過去,免得他再提,到時候她肯定會露餡。
但是,莫元靖也不是笨蛋,水心眸中方才稍閃即逝的那一抹狠厲是騙不了人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