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
他慢慢鬆開我,然後看著我,深深的,我有些不敢直視。他慢慢鬆開我,坐起身,就坐在床邊,坐了一會,他轉頭看了我一眼,又背過身去,我聽見他笑了一聲,很無奈,很自嘲的笑,輕輕的。
“你知道嗎?這裡……”他指著自己的胸口,對我說,“剛才似乎碎掉了。”
我本來不是很難受,但是聽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真的很難受,似乎就像他所說的那樣,胸口的肌膚下面,有某個東西碎掉了。
直到他走的時候,我們都再沒有說過一句話。他是真的生氣了,有人說,越是溫柔的人生起氣來,越是可怕,我想,我是真的傷了他的心了。也許因為我的一句話碎掉的,並不是胸膛裡的某個東西,而是我們之間的關係。
在目送他離去的時候,我的胸口裡突然充斥著巨大的恐懼,那種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將要永遠的失去了的那種恐懼。這種感覺,我經歷過一次,是在微塵去世的時候。我想,我是真的愛上他了。
29
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景良辰的事,助理幫我接了一個大的CASE,我得親自去看。我剛剛表現出興趣不大的表情,就被助理兇惡的眼神逼退了回去。
她插著小圓腰怒罵:“你若能勤快點,早也是千萬富翁,一年就一個大CASE,你還想不接?不接我們一整個Team的人陪你喝西北風啊。”然後又開始絮絮叨叨的抱怨,“想當年看你也是青年才俊,前途無限,結果好不容易才闖出了名堂就開始閉關修煉,二十四五歲的人過著四五十歲人的日子。你看看人家Sam,你拿設計冠軍的時候人家都站你邊上,攝影機從來沒給過正臉,現在人家坐穩卡X亞首席,月月上雜誌封面,我還陪你蹲著個小工作室。”
我給她又是端茶又是捶背,一臉信誓旦旦地說:“接,怎麼不接,飯可以不吃,覺可以不睡,欣姐接的活不可以不做。來,您先消消氣。”
助理氣消了,我也老實了,乖乖打包飛米蘭。
米蘭一月最後一夜,我正在賓館熟睡如豬,被助理活生生拖了起來,塞了衣服丟進衛生間。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換好衣服,在車上繼續打盹,一路上助理說了什麼也沒聽清楚,只知道大約是一個什麼什麼的酒會,我在受邀之列。
我和米蘭這邊的名流素無來往,合作的公司常常相邀,我推的爽快,時間久了,也便不再發邀請函給我了,助理在一邊乾瞪眼,我卻樂得輕鬆。
迷迷糊糊地站在酒會大廳,只覺得燈光刺眼,越發的頭暈想睡。看著滿桌甜點,食慾不振,正想偷跑,手臂突然被一把拉住。
“陪我跳舞。”
有些耳熟,又有些陌生,我茫然回頭,頭疼加倍,如此閃亮,不是公主殿下是誰。
我擠出紳士笑容,攬她的腰,陪她跳舞。
“你和我哥怎麼了?”
我看她,想著是要裝傻還是說實話,實話太複雜,我怕她不消化。
“你別跟我裝傻。我哥最近突然變得很奇怪,雖然他本來就奇怪,不過前陣子還沒這麼糟糕。”
“他怎麼了?”我有些緊張。
“忙啊,拼了命的忙。他本來也忙,不過最近一陣子卻像是不要命了,”她突然冷笑一聲,“該死的都這麼忙了還上游戲!我問他是不是最近出了什麼事他也不肯說,他從來也不瞞我的。後來我逼問了他身邊的人,他其中一個助理才告訴我他曾經有一天晚上很晚了還去你家,當時心情很好,回來的時候卻很不好。我想肯定是你的關係,想找你問問結果你來米蘭了。”
她正色問我:“現在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又拒絕我哥了?他哪裡不好?”
我頭真的疼:“我曾經說過吧,你哥太完美。”
她哼笑:“你拿我當小孩子呢,這理由像什麼話?”
“我是說真的。”我也認真:“我那時候跟你說的都是真的。”我強調。
我踩著舞曲的節拍,沉默了一會,接著說:“景小姐,你是真的希望我和你哥哥在一起嗎?”
“什麼意思?”
“你只是希望你哥哥能得到他喜歡的東西,只想要他快樂。但是如果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他可能必須要承受和快樂同等或者超過的壓力,到那個時候的話,你的想法也許就會不一樣了。”
她不語,似乎在沉思。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相信彼此相愛的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就是幸福。但是也有一種人,相信他愛的人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