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鐘,已經11點多了,突然又覺得深夜喝酒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於是又把酒塞進了廚房的櫃子,在茶葉和咖啡豆之間徘徊良久,最後選擇了茶葉,篩選了幾種,放在桌上,任人選用。
忙完這一切,我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整齊排列的茶葉罐,突然想笑,我這是在做什麼,我又是在緊張什麼?
於是門鈴響起的時候,我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
景良辰是開車來的,很低調的別克商務車,應該是公司配用車。穿著白色襯衫和淺灰色的開衫,帶著有淡淡茶色的墨鏡還不知是眼鏡,拎著裝了一疊小蒸籠的大塑膠袋。
我將袋子接過來放在桌子上開啟,裡面是冒著熱氣的小籠包。
“總覺得第一次來你家,不帶點東西不好,”他解釋道,“這家店的小籠包是我最喜歡的,剛好也順路。”
這家店我知道,確實就離我家不遠,我曾去吃過午餐,倒是沒嘗過它家的小籠包。我看他一臉期待,也就不深究人家半夜三更怎麼還會開著店賣小籠包的問題了,國王陛下,無所不能。
我指著那一排茶葉罐,問他要不要喝茶。他順著我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指著其中一罐點頭。我鎮定的無視他探究的笑容,拿著茶葉去廚房煮水泡茶。
沒過一會他跟了進來,在我身後問我:“有醋和薑絲嗎?我忘記問店裡要了。”
“有醋。”我記得是有的,“姜倒是沒有。”我從櫃子裡拿了香醋的瓶子遞給他,轉身的時候發現他在看放香醋的櫃子,我把之前拿出來的紅酒放在裡面了。
“原本是拿出來準備喝的,臨時放了進去。”我訕訕地解釋,他了然的點頭。我只好問他:“要喝嗎?”
他歪了歪頭:“可以啊。”
於是我把那瓶紅酒從本來就不屬於它的地方拿了出來。我以為他拿了醋就走,沒想到他就一直站在那看著我,動也不動。等我泡好了茶,他才跟著我一起回了客廳。
小籠包果然美味,我其實晚飯沒吃什麼,此時才覺腹中空空,於是吃的異常歡快,抬頭時才發現景良辰在看我,自己並沒有動筷子,我尷尬:“你也吃。”
他笑著搖頭,將他自己面前的小籠包也推到我的面前,還挽起袖口,拿了香醋的瓶子伸過來給我的小碟裡添醋,他的手臂很長,我們坐在桌子的兩邊,他完全不用站起來。
我瞄了一眼自己手邊堆疊起來的空蒸籠,實在不好意思再吃,於是夾了一個想遞到他的碟子裡,手伸到一半又覺得不對,正猶豫著,他突然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然後就著我的筷子,一口一口的吃起了小籠包。
我不敢動彈,維持著姿勢,直到他將小籠包吃完,他優雅的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微笑看我:“味道很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說的明明是小籠包,我總有種在說我的錯覺。我藉口收拾碗筷,奔進了廚房。
他開了紅酒,慢慢的品,又問我:“你不喝?”
我搖頭:“我不太喝酒。”
他似是疑惑,大約是因為我剛剛才同他說我拿這瓶酒是準備喝的,其實我只是準備給他喝,又不好解釋。我只好無視他的困惑。“我對酒精有點……”
他笑:“紅酒,沒關係的吧。”
我把視線投在遠方:“不,這個……”
“喝了,會怎麼樣?”他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
【注1】這裡指的是世界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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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怎麼樣……
“會很快就醉。”我很老實的回答。
“醉了之後呢?”他饒有興致的問,他對這個話題真的是很有興趣。
“那你醉了會怎麼樣?”我反問。
他頗為認真的想了想:“如果是徹底醉了的話,會失憶吧。”
“失憶?”
“嗯,就是醉了之後的那段記憶會消失掉,前一秒還在餐桌上,後一秒已經在自家的床上醒來的那種感覺,中間空白了。不過……”他頓了一下,“這樣的情況,也只有過一次,我通常不會讓自己喝醉。”
我相信,他看起來就是個很自律的人。
他小口小口的品著紅酒,看著我。他都這麼老實的回答了,我實在是不坦白也不行。我只好望天說話:“似乎,會做出一些平常不太會做的事情。”我儘量婉轉。
“比如?”他完全不想放過我的樣子。
我有些怨恨地看他:“據說,只是據說……我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