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克萊示威似的,“我是瑰若以外第一個抱他的男人。那時,是我送瑰若進醫院的,那個護士還問我是不是洛森先生,嘿,真笑話。我就問他──我的樣子似混蛋嗎?於是她就知道那個爸爸跟本不在。”
“那護士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難道我兒子的臉上刻了我的名?”洛森真的為了自己不是第一個抱兒子的男人而臉黑,所以更在意自己的重要性。
“嘿,這個你問小媽媽吧。”克萊瞪著妹妹,不屑地笑說,“說吧,我的乖妹妹。”
瑰若狠狠地瞪著克萊,兩兄妹在用同樣深睿的眼睛互相的瞪著。
“也是,為什麼那護士知道爸爸的名字?”連夫人刻意的問,好讓兄妹停止眼神的敵視。
“呃?那……”瑰若的臉實時的紅了,卻說不出來。
“哥代你說吧。”克萊扮了個鬼臉,之後卻怒目的盯住洛森說,“那是因為這可憐的被男人拋下的小媽媽在痛不可當的時候,仍不住叫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是這樣?”洛森立即挽住瑰若的手,輕聲說,“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下次你生女兒時,我一定一直伴著你。”
“你……不要胡說啊!”瑰若羞得幾乎要把臉躲到餐桌下了。
“好,好啊,再生個跟夏蘭一樣漂亮的女兒吧。”瑰若猜不到父親竟然開心得連聲說好,克萊卻覺得父親是真的老了。
“不如今晚就留下來吧,讓小森跟我一起,好嗎?”連夫人整個晚上也把小東西捧在手,彷佛生怕再也看不見小孫子似的,“就這麼決定囉,我現在就給小森洗白白去。”
連夫人下的命令一點沒有權威感,卻叫人沒法回絕。瑰若連一個不字也沒機會說,連夫人已抱著小森歡天喜地的溜了,克萊託著腮低嘆,他是最瞭解老媽此技倆的人。
“也好,我也想看看瑰若的恐男症是否真的消失了。”克萊瞪著妹妹說,眼神裡似來罵──“蠢材,你竟仍要跟他?我才不會批准!”
####考驗
就是這樣,瑰若被關進房裡,一間早就為她預備的房間。那落地玻璃的窗子外是寬敞的陽臺,美麗的星空就貼在玻璃上,美輪美奐的房間內有擺滿古典音樂收藏的櫃子,一組音響座,一座鋼琴,地上是又厚又軟的地毯,毯上有幾個軟枕,還有一張大大的公主床。床之上卻躺著一個男人──洛森。
“我……今晚就睡在地毯上好了。”瑰若刻意地避開洛森的眼睛,才入房便一直在看櫃子裡的唱片,兩手事實上是緊張得不住的抖。
洛森卻裝作沒聽見的,只走到鋼琴之前,說“很久沒聽你的鋼聲了,可以演奏一曲嗎?”
“嗯。”她也樂得有事可幹。才坐在下,指尖按在鍵上,不知怎的,她就自然地彈出母親生前最愛的<卡濃>。
琴聲把窗子的簾揚起,音符像溫柔的夜安撫著每一隻聽見的耳朵。心裡最受安慰的自然是連威廉。
“她不單樣子像夏蘭,就是連琴聲與心懷也如出一徹的,能夠找回這女兒,又有小森這可愛孫兒,那是上帝給你一點點的補償。”連夫人抱著已安睡在懷的孫子,低聲的跟老伴說。
“我沒什麼損失,一直都是我讓你們受苦了。”威廉嘆息的說,“能夠遇上真正的愛情,有真正愛我的女人,有兒有女有孫子,如此的人生,還可以投訴什麼?”
“你不怪我把夏蘭迫走。夏蘭和瑰若也從不怨恨我,”連夫人眼眶溼溼的,“這叫我更難過,更後悔。”
“我的好太太,那不是你的錯,都是我。”威廉看著窗外的下弦月,低說,“夏蘭愛上這樣悽美的下弦月,就是因為她的人生本就是註定如此地悽美,這是愛神給每一個逃到人間的天使的詛咒。”
“瑰若也是逃到人間的天使?”連夫人憂心了,“那洛森真的可以讓我們的小公主幸福嗎?”
“瑰若不是逃到人間的天使,她是天使的女兒。”威廉微笑,“真正的愛情不能垂手可得,他們要經驗痛苦與傷害,從火裡走穿過去,他們都勇敢地走,不是嗎?”
“你說得那麼玄,我真弄不明白了。”夫人微笑笑,“我只要她幸福,一定要。”
“你這個媽媽也真心急啊。”威廉笑了,“你放心,夏蘭一直在守護著,這琴聲不就是她的祝福嗎?”
兩老看著燦爛的星空,天使的愛意於琴聲裡流轉,彷佛在訴說幸福不一定從轟烈的戀愛而來,細水長流相伴相知的情感才是最大的祝福。
威廉輕握著妻子的手,那寧靜與平安的溫度讓她感動,在愛裡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