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櫃門推開啊!"蘇珊把她的每個動作也先作說明以求得瑰若的同意,這叫瑰若感到受到尊重,也感安心。
蘇珊慢慢推開衣櫃門,一整排的芭蕾舞衣整齊地掛在衣櫥裡,櫃子的盡處有一個女孩瑟縮的坐著。蘇珊第一眼看瑰若就在心裡以女孩來形容眼前的新病人,因為她的確給人女孩子一樣的感覺,她很驚慌不安,不知所措,臉上盡是疑惑與悲傷。另一方面,蘇珊也有點驚豔的震動,因為這不是女孩,女孩不會有如此成熟優雅的味道,更讓蘇珊不能立時說出她貫常的專業臺詞的,是瑰若的美麗。
蘇珊在心裡讚歎的說──“這是一位連女人也會讚歎的真美女!為什麼上帝要讓祂的完美之作受如此痛苦呢?難道祂就是用這種方法來製造所謂的公平?"
“瑰若出來吧!"克萊無奈的說。
終於,瑰若乖乖的從櫃子裡爬出來,無聲的坐在小沙發上,額頭輕輕地依在窗邊,眼睛一直看著窗外的世界,似乎忘了房中有客人。
克萊識相地退去,蘇珊則靜靜地坐在一旁等候這位不合作的案主預備跟她對話的心情。
不料,蘇珊這麼的一等就等了三個小時,瑰若幾乎除了貶眼與呼吸之外,沒有做過任何一個動過,蘇珊也坐在地毯上一直專心地等候,只有克萊打房門走過數百次,一面探聽一面計時,一面按著計算器,一面在心裡抽扯的痛,暗罵說:
“老天啊,你知不知道她的收費是以每分鐘計的啊!"他看見計算器上顯示出來的計算結果,幾乎要流淚了。
仙迪從畫室走來,看見克萊的拿著計算器,一臉哀傷的,便問,“你老爸死了?"
“胡說!"
“那麼,是瑰若死了?"
“你想說什麼?"
“錢要緊,還是妹妹要緊?"
“還用說?"
“那就笑一個來看看啦,"仙迪走來把克萊的臉猛力地向左右拉開,“好哥哥,不易為啊!"
房裡面的蘇珊也終於有所動作了。她輕聲的跟瑰若說,“你似乎跟我一樣在等待一個人啊!"
瑰若好像聽不見似的,仍然一動不動,可是,蘇珊看見了,那是一滴用痛苦積聚而來的淚,正從那張俏麗無比的眼睛淌下,而那淚水在流出來之後,一直沒有停下,這叫蘇珊也看得心裡難過。
可是,直到蘇珊離開,瑰若仍沒說過一句話,就連一個眼神的回應也沒有,這叫蘇珊驚訝。她跟克萊說:
“她比你們想象中的堅強,但也真的超級崛強。"蘇珊保持一貫的微笑,“事實上,她已很盡力地在幫自己走出幽谷,而這事其他人想幫忙也幫不了,這一點她自己十分清楚。她真是一位十分聰慧的女人。"
“那,即是怎樣?"克萊為要付出的費用而心裡痛楚,卻聽不出蘇珊為妹妹幹過什麼,心裡不爽極了。
“我已告訴她可以如何更好地幫助自己,之後,可要看她會不會跟著做了。"蘇珊說罷即挽起手袋走,“抱歉,我得去看另一位病者。"
只見蘇珊微胖的身軀從眼前消失,克萊錢包內的大額鈔票也跟著她一起跑了,他心裡難過得想死。
卻看見瑰若從房間出來,靜靜地走向廚房,回頭過來,輕聲跟克萊說,“哥,是不是要吃芝士肉醬意粉?"
克萊猛力點頭,他眼底下那滴將下未下的眼淚終於流下來了,卻不是為了消失掉的大額鈔票,也不是為了芝士肉醬意粉,卻是因為那從未聽過的一聲──哥!
(待續)
####食月天
“不得了,洛先生!"小石氣急敗壞的從營地狂奔向洛森鑽探的所在地,有千五米的距離,駕車子一下子就到,偏偏它的車又拋錨了,這是大漠裡常有的事,他只好在烈日下狂奔而去,看見小老闆時,他幾乎要休克倒下了。
“幹什麼?發生事了?"洛森見下屬如此急迫走來,心下也在擔心,“你沒事吧?可以說話嗎?"
小石在猛喘氣,卻從衣袋拿出一個營地用的手提電話來,他吞了一口水,趕忙按下那錄音段來給洛森聽。
來電者的聲音也太熟悉了,那就是全營地階知的那位一日百來電的女人,小老闆的未來未婚妻,柏安琪。留言聲音清晰得似是在你身邊說話一樣,叫洛森聽了之後,不覺有見鬼般的驚慓感。
“森,你不在營地嗎?不要緊,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你就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到!"安琪只留下幾句話便掛了線,跟平日死也要找到洛森來接電話不可的態度大大地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