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眼淚,我想我的眼睛現在一定紅了。
眨眼的間隙看到有個人站在風口處背對著我,與大廳內的喧鬧比起來,他更顯得煢煢孑立,孤單落寞,揉了揉眼睛仔細辨識,那人竟然是胤祥!
再顧不上眼睛裡不舒服的感覺,只瘋了一樣不顧一切地向他奔去,在離他還有幾步遠的時候不自覺住了腳步,兩腿像灌了鉛一樣怎麼也邁不動了,只是僅僅幾步的路程,卻好像隔了迢迢千山萬水。
突然意識到,此刻,我不是他的側福晉,他也不是我的丈夫,我該以怎樣的身份去面對他?是死而復生的納蘭筠筱,還是妄圖接近皇子的婢女齊煙嵐?
聽到我的腳步聲,胤祥緩緩抬起頭望著正午的驕陽,用手遮了遮日光,開口道,“別過來,我想通了,紅塵舊夢,夢斷已成空。慶瑤,你既是皇阿瑪指給我的嫡福晉,你放心,今後我會好好待你的。”他說完,沒有轉過頭看我一眼,就徑直回了大廳。
他是把我當成兆佳氏了嗎?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原來前塵往事,無論於我還是於他,終究都只不過是夢一場,夢醒了,緣盡了,人也該散了。會有太多的人和事夾在我們中間,當初一旦錯過,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十二皇子府的,只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不在自己身上了,走路也輕飄飄的,整個人彷彿踏在雲端一般搖搖欲墜。
我去了李佳氏的院落,強撐著精神告訴她藥已送到,就仍是渾渾噩噩地站在她身後保持靈魂出竅的狀態,一堆孩子的面孔在腦海裡不停的出現著,他們於我非常陌生,但不知為什麼我仍然能叫出他們的名字:這個是弘暾,那個是弘晈,只有七歲的是弘日兄,小不點似的弘曉和綬恩,還有笑得可愛的一大一小兩個小女孩,全是胤祥和兆佳氏的孩子,多麼純真的面孔,在我來看,卻是那麼諷刺。
“煙嵐,去給我倒杯茶來。”隱隱約約好像聽到李佳氏在叫我,可偏偏什麼也聽不清,我走到她面前問她,“福晉有什麼吩咐?”
她有些不耐煩的道,“去給我倒杯茶來!”我聽了吩咐,從小廚房裡拿了茶壺,再回到屋裡給她往杯子裡倒茶,我竟然在那時出了神,眼見得茶杯滿了還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一直倒著倒著,茶水漸漸漫出了杯子,流到了桌子上,又順著桌沿灑到李佳氏新置辦的旗服上。
“啪”的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到了臉上,我才如夢初醒一般捂著早已火辣辣的臉龐,愣愣的望著她那身被打溼的旗服。
耳朵被打的嗡嗡作響,彷彿從遙遠的天邊傳來她氣急敗壞的聲音,“我看你是好了巴掌忘了疼。給我把她拖出去,我這輩子都不想見到她,見一次我就打一次!”富察氏還未過門,她就如此氣急敗壞,以後還不一定會暴躁成什麼樣。
外面侍奉的太監們進了來,不聲不響的架著胳膊把我拖走,這回我連求饒也忘了,呆呆地看著衣服一點點被地上的石子磨破,那些太監們把我拖到側門扔下,就回去覆命了。
我拍拍身上的塵土,勉強撐著牆站起來,獨自一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喧鬧的大街上,天地之大,何處是我家?以前還有個沈府可以去,現在淪落到無處可去了。
一眨眼天都擦黑了,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街邊賣饅頭的小販正大聲吆喝著,熱騰騰的籠屜裡冒著滾滾白汽,我不禁嚥了口唾沫,抱著一絲希望摸摸口袋,還好剩下了幾枚銅板,至少今天是餓不著了,明天的事留到明天再說吧。
我向那小販走去,正想開口詢問一下饅頭的價錢,卻不知怎的眼前鋪天蓋地的全是黑色,整個身體被禁錮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突然被橫了過來,腦子裡一片天旋地轉。我下意識的使勁掙扎著,這才意識到,我居然被人用麻袋裝起來扛走了,渾身上下所用的細胞都被調動了起來,不會是有人要綁架我吧?錢我是沒有,就只有……現在的這身體雖然不是如花似玉,但至少也是十六七的妙齡少女,這人會不會把我賣到某個妓院,逼良為娼?只是想一想,就讓我渾身汗毛豎立,冷汗涔涔。
這人扛了我走了一段路程,繞過七拐八拐的幾條衚衕,突然他停了下來,不一會兒我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很奇怪的是,這家妓院居然安安靜靜的,不像電視劇裡看到的那樣吵嚷。正想著,那人把裝著我的麻袋又轉手遞給了另一個人,由另一個人在抱著我往裡走。
終於,這人把我放了下來,取走了套住我的麻袋。還好,他對我還算客氣,沒有像我設想的一樣,把我像倒東西一樣從麻袋裡倒出來。我不安地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大廳中,兩邊站滿了打扮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