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醒了過來。見到自己的女兒李甜甜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小臉兒上面佈滿了眼淚,水汪汪的大眼睛哭的通紅通紅的,石月琴心中一梗,從床上坐了起來,“甜甜,你乾爸他好了麼?”曲神醫哀哀嘆了一口氣,離開了廂房。
李甜甜搖了搖頭,帶著哭腔回道:“還沒有,嗚嗚,媽,我害怕,嗚嗚………”房中只有她們母女倆,強烈的恐懼之下,兩人抱在一起撕心裂肺的痛哭不已。
“要是乾爸死了,甜甜也不想活了,嗚嗚,我不想幹爸死啊,我不想,嗚嗚嗚!”李甜甜泣不成聲,胸口一起一伏,抽噎聲不止。
好不容易才找尋到了王文,哪知道只是幾面便是天人相隔,石月琴心中的哀傷不會比女兒少到哪裡去,見女兒想要尋死,非但沒有阻止,甚至跟著哭道:“好好,乖女兒,你乾爸若是活不了了,咱倆孃兒倆就跟著你乾爸一起下黃泉,一起下黃泉”
娘倆抱頭痛哭,便在這時候,廂房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李甜甜的二師兄急急地喊道:“甜甜,不好了!你乾爹開始嘔黑血了!”
看到師孃已經醒了,他又補充道:“師孃,你們快點兒來啊!”
五天的等待已經讓這對母女早已麻木了,聽到這般的噩耗,兩人沒有再哭,而是互相看了一眼。石月琴下了床,揮退了門口的男子,轉而勉強露出了一記笑臉,看著女兒道:“甜甜,去把你最喜歡穿的衣服穿上,咱們母女倆去看你乾爸最後一眼,隨他一起下黃泉。”
李甜甜擦乾眼淚,點點頭,出了房去。
石月琴將房門關緊,先將身上的鎧甲一件件脫下來,一面來到床邊開啟她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了一顆紐扣來,這顆紐扣是當年王文在雙月村親手送給自己的,在送她這枚紐扣的時候,更許下了一個承諾,“等我兩年,我便回來娶你。”如今已經過去了六年了,六年了,他回來了,這一次卻是真真正正的要不見了。他再也不可能實現當年的那個諾言,更不可能用八抬大轎將自己迎娶過門了。
過了今年,他已經二十九歲了,這個時候本該家庭圓滿,闔家幸福,可惜的是,這一生中,他並沒有享受太多的幸福,老天待他太不公平,如此早早地便剝奪了他的性命。
將鎧甲脫完,石月琴將那枚串著一根紅線的紐扣掛到脖子上面,將之塞進脖子裡面,貼在心口處。沒忍住,熱淚便又滾落了下來。
淚水太多,收也收不住。
換上一身她最為喜歡的服裝,這件衣服是王文在去年春節的時候親自為自己選的,黑色的長筒絲襪,棕灰色的長靴,綠色的小馬褂,一件件穿在身上,將那盤在頭上的髮髻放下,石月琴拿起梳子,用梳子在那烏黑色的青絲上緩緩地梳理著。直至滿頭的長髮如水一般地披散在肩膀上面。
看了一眼銅鏡之中的自己,果然變成了以前的自己。這樣的自己到了黃泉路,他應該不會認不出來了吧,呵呵!
出了房門,自己的女兒也換好了衣服。李甜甜身上的衣服不是別人的,竟然是以前王文穿過的一套黑色中山裝!上一次在異獸世界準備離開的時候,李甜甜將這套衣服偷偷裝在了自己的行李箱中,被北郭婉月一陣風掛到這個世界後,她的行李箱也被颳了過來。
王文的西裝穿在李甜甜的身上未免顯得有些寬大鬆弛,甚至有些滑稽,可是李甜甜卻絲毫沒有一丁點的感覺,她將紐扣一顆顆扣好,跟隨在母親的身後,朝著眼前那間燈火通明的廂房中走了過去。
還未進門便已聽得到裡面的哭聲,推開廂房的門,裡面的哭聲頓即撲面而來,哭聲震天!丁府中的丫鬟們家丁們個個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王庭緘王公公坐在一片暗暗流眼淚,丁夫人不住地跺腳呼天搶地,馬管家扶著丁員外一片落著淚一片替丁員外舒緩氣息。城中的百姓也來了不少,尤其是曾經受過王文恩惠的那些人,均都哭成了淚人。
床邊,丁紫苑一邊落眼淚,一邊不住地從曲神醫手中接過擦拭用的手帕到水盆裡面清洗。那沾滿了黑血的手帕到了臉盆中後立即將滿盆的清水染黑,汙濁嚇人。
比起其他人,丁紫苑的情況最差,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箇中了邪的搪瓷娃娃一樣,機械地做著手中的一切。原來素白紅潤的臉頰上蒼白如雪,兩隻眼睛更是腫成了紫黑色,嘴唇上面因為忍淚而被牙齒硬生生地咬破了好幾處大大小小的血洞,雖血已乾涸,卻形態嚇人。
從曲神醫手中傳來的手帕一條接著一條,丁紫苑洗著洗著,再也忍受不了這種煎熬,丟下手中的手帕,返身衝到床上,撲到王文的身上,嘶聲痛哭,“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