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被他沒頭沒尾的一段話,說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聽呂洞賓言中之意,自己竟是壞了他的大事,這大事卻又與楊玉環和這圓臺上的女子有關,不免大為好奇,道:“請呂大哥指教,這臺上的女子究竟是誰?
她和貴妃娘娘又有何關係?“
呂洞賓望著那圓臺上的女子,眼中滿是柔情密意,柔聲道:“她姓向名芳淑,是我今生最愛的女子。”
“是……是呂大哥的愛人?”
“我一生狂放不羈,處處留情,卻從未將一個女子放在心裡,直到遇見了她,方知她便是我今生所愛。”
呂洞賓緩緩地道:“她原是旁門中一個魔頭門下,早有歸正之心,卻苦於無人接引,為了帶她離開師門,我便殺了她師父,滅了她師門,帶她到此修煉。
“自得她後,我便視天下女子如無物,數十年來,我與她鶼鰈情深,難捨難離,過的是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天生道:“那很好啊。”
“只可惜好景不長。”呂洞賓道:“我原想與她葛鮑雙修,共用長生,誰知她對正宗劍術卻全無興趣,只愛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旁門法器。
“雖然她所練的法器並非邪惡一類,但畢竟不是正道,我曾為此與她大吵過幾次,想不到她對我一向言聽計從,卻唯獨在這件事上寸步不讓,我無奈之下,只得作罷。
“十六年前,我正在閉關入定,她卻在修煉一件法器時出了意外,等我出關後,她已傷重待死,我空有一身本領,卻無回天之力,雖然治好了她肉身所受的傷害,卻無力幫助她的元神。”
呂洞賓嘆道:“她因出身旁門,又從未正經修煉過劍術,元神之弱,幾乎與普通人的生魂一般無二,只要一見天風天光,就會散去。
“我不甘心她就此灰飛煙滅,便暫時將她元神收起,每日翼護,只是她元神修為太弱,一旦離開肉身,便是我傳與她元神凝鍊之術,她也無力修煉,無奈之下,我只得動了替她尋找廬舍之念。”
天生漸漸有些明白了,楊玉環多半就是呂洞賓為愛侶找到的廬舍了。
只聽呂洞賓又道:“這個廬舍極為難找,既要本身福澤深厚,可以翼護於她,又要深具靈氣,能對她有所補益,我花了數年時間,踏遍天下,才找到了楊玉環。
“那時楊玉環剛得寵不久,我早年曾習算術,知她還有十幾年鴻運,能為國母之尊。最妙的是,楊玉環乃天地間靈氣所鍾,對她大有補益,她的元神只須在其肉身內十個春秋,便可堅凝,那時便可迴轉自己的肉身中。”
呂洞賓道:“於是我便施展妙法,將她的元神隱入楊玉環的紫府天樞中,每隔一段時間,便暗中前往檢視。”
天生驚道:“貴妃體內有兩個元神,卻是哪一個元神在控制肉身?”
呂洞賓道:“你儘可放心,我將她的元神放入楊玉環肉身時,已加了禁制,她只是在其肉身內休養,卻不會影響楊玉環的意識,楊玉環仍是楊玉環。”
天生這才放心,道:“後來又怎樣了。”
“一年以前,淑妹的元神已夠堅凝,已可迴歸肉身。”呂洞賓道:“只是按我計算,楊玉環大限未到,我也只得耐心等待。”
“這又是為何,呂大哥既能將元神放入,為何又不取出?”
呂洞賓搖頭道:“我將淑妹元神放入時,她的元神已失形態,楊玉環口鼻耳目,都是入口。
“待她元神堅凝之後,要將其取出,卻非開啟楊玉環的泥丸宮不可,楊玉環本是凡夫俗子,泥丸宮一開,她本身生魂立散,我行事雖然一向憑個人喜好,卻也不忍白白害了她的性命。”
天生恍然大悟道:“所以呂大哥才會選擇等待,要等貴妃大限到來。等她死後,再取出愛侶元神。我昨晚在馬嵬坡見到的劍光,應該就是大哥了。”
呂洞賓道:“你小子也還不傻,不錯,那劍光正是我,我雖然算出楊玉環將死於馬嵬坡,但具體是哪一天,卻實在算不出來,因此才日日前去檢視,昨晚一時不慎,竟幾乎被你小子發現。”
說到這裡,呂洞賓恨恨地瞪了天生一眼,道:“我好不容易苦等到楊玉環大限到來,眼看她就要被眾兵士逼死在馬嵬坡,卻被你這愣小子衝出來壞我好事。
你這一出面,她的氣運立變,眼看是死不了了,小子,你倒算是她命中的貴人呢!“
天生哪裡想得到這其中竟有許多奧妙,不由搔了搔頭,道:“我哪裡知道大哥的事,不過就算是知道,只怕也要出手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