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入客棧飯莊的人則是一些外地入幽都辦事的官員以及當地貴族官宦之家的管事幕僚,外地官員進京辦事述職自然是要首先到相府上來拜會,而當地貴族官宦關係近的自然不用這樣麻煩地等在外面。 關係遠的,就來遞上名帖然後留幾個下人管事在這裡候著訊息。
相比之下。 在這茶棚之中地人自然比他們低了一個檔次,我看著相府門前熱鬧的街景,不由感嘆,連飯莊客棧都能開到這兒來,可見相府門前根本就沒有冷清的時候,而他們對家門前如此顯目盛景的經營也毫不避忌,完全不顧慮什麼結黨權相之名。 在他們眼中,皇帝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樣。
我和棪鬼就這樣在茶棚吵吵嚷嚷的人群中消磨著時間,從周圍人的談話中,我聽到有人已經在這裡等了十幾天了還沒得到相府的資訊,看著相府偏門中時不時有下人拿著名帖出來點名叫人,我暗自思量,像我這樣被小小地方官舉薦出仕地沒落貴族之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 就是輪到了也怕未必能見得到沈家父子本人,多半會被他府上的幕僚打發,與其這樣乾等著,還不如偷偷到他府內逛兩圈。
想到這裡我神思分出一半,將源識探出往沈府內四散開來。
“兄臺,兄臺?”——有人在和我答話?棪鬼此時見我神思恍惚的樣子趕忙從後面輕輕戳了我兩下。 我當時正在喜滋滋的看著沈銘的正妻和寵妾在內院中掐架,再加上棪鬼在身邊,就對於眼前的情況少了許多戒備,這時被棪鬼這麼兩戳,只覺的簌然而驚,老天!我怎麼對自己身周的處境放鬆到如此地步?
我趕忙斂神,源識四散地同時,也開始凝神於周邊的動靜,我轉目看向眼前這人,那人向我很大方的行禮問道:“這位兄臺。 在下光州宜澤縣張炬。 不知兄臺是何處人氏?可否容小弟同桌而坐?”
我趕忙起身行了簡單的見面之禮,“兄長敬請自便就是。 小弟慶州崎開縣陸羽。 ”
說完我坐下對坐在側旁的棪鬼說:“把《聖皇治》給我吧,這樣等著實在無聊,讀讀聖人記事也不至於讓時間都荒廢了。 ”
棪鬼依言從包裹中取出為了裝書生樣而準備的書,我就接了書徑自看了起來,對同桌地人擺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同時又把精力放回到沈府中,不過這回我沒在去品看沈銘大小老婆掐架,因為沈府的兩位丞相已經下朝,轎架已經拐入相府門前的路,周圍那些人有知趣的都趕忙避開讓路,有不懂事的就往前湊著高聲抱著自己或者主家的名號想引起丞相的注意,我微微笑著將手中的書翻過一頁,兩個沈相更本就沒在轎子裡,他們早就由幾個修為頗好的護衛帶著從相府地後門回府了。
哪知我地無動於衷卻引起了桌旁人的注意,“兄臺,沈相地轎架回府,兄臺怎麼不置一顧?”
要知道草棚中的人都指望想方設法引起沈府注意以圖個好前程,現在草棚中早就沒剩幾個人了,而那不多的幾個也多半是已經在這裡等了好多天,被磨平了心氣的,相比之下我這樣的確是個異類。
我抬頭看了眼對方,年青書生模樣的男子神態安若,沒有權貴的高傲,也沒有小民神態的呆滯,卻比其他草棚中的人多了分超然居高的氣度,其實這氣度說白了就是他瞧不起著草棚中的人。
我略放了下手中的書笑著說道:“名帖已經遞進去了,自然會有迴音,現在要是和他們去湊熱鬧不小心衝阻了轎架,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
張炬面色頗為玩味又略帶幾分不屑的說道:“自然會有迴音?有人在這裡死心踏地的等了半年也不見偏門之中有人叫他的名帖,在這裡的人,能得到沈府迴音的人不到一半,兄臺倒是好大的自信。 ”
我對這人的來歷起了獵奇之心,就往他的雙目掃過,隨即更是起了興趣——這人竟然是大皇子姜永隆自己一手經營起的暗衛,我不由想到了前幾天在寧陽殿外偷聽的內侍,這個大皇子果然也不是甘於人下的人,他派人來這裡檢視沈府的動靜,顯然還是對沈府有幾分戒心。
我當即笑著半開玩笑的說道:“小弟今天十五,還差一年才及弱冠,被兄長叫著兄臺總覺得彆扭。 ”
張炬顯然被我著不著邊際的話給說愣了,兄臺原本只是幽國人常用的陌生人之間對男子的稱呼,本來沒什麼年齡的問題,被我這麼較真的一說,張炬頓時心生懷疑的問:“兄臺可是慶州崎開縣人?”
我趕忙回到:“在下剛剛從芳慶遷居慶州崎開縣,對這裡還有諸多不解,小弟年紀尚淺,被人見面就叫兄臺總覺得有些彆扭,如果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