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了咳,偷偷暗示蘇蜜就此打住,結果蘇蜜也不知是說到了興頭上,還是受了什麼刺激,一個勁兒地說沒完。
胡小塗的好心情悄悄抹去不少,她理解蘇蜜,眼見著莫茉吳要跟林嘉結婚,她自己卻一個人舔舐傷口,作為多年死黨,蘇蜜自有她憤恨的道理。
可她轉念一想,自己不是已經有了男朋友麼,多金又不乏英氣,成熟又不失幽默,除卻牛郎這個尷尬身份,一切都可以讓人眼紅到嫉妒,獨獨她還在這裡生在福中不知福。
如是想,胡小塗拿起酒杯衝著任以行,“以行,我敬你……謝謝你。”
謝謝你能在我最脆弱的時候過來扶住我;
謝謝你能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過來緊握住我的手;
謝謝你……能在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前男友的婚禮時及時出現,以一種無賴的姿態黏上我,讓我有足夠的理由,把你當成我的擋箭牌……
胡小塗越想心越酸,多好的一個牛郎啊,就這麼委身她胡小塗的淫軀之下了……
蘇蜜聽了胡小塗那句“以行”頓時噤聲,眼珠子瞪得滴流圓,看著臉頰輕微泛紅的胡小塗,心裡暗歎,這小糊塗進入狀態也忒快了……不錯不錯,孺子可教,至少……比她自己強出不少。
任以行也著實被胡小塗口中的“以行”二字驚了一驚,他不是不欣喜的,可看著胡小塗有些迷濛的眼,他竟有點不確定,這丫頭究竟是不是真的……主動的想要去掉那個姓氏,還是說,她只是做做樣子給蘇蜜看。
——一個姓氏的有與無、虛情與假意,事關重大。
任以行陪胡小塗喝了一杯,此後三個人均是相當的默契,無人再提莫茉吳的事,彷彿都被胡小塗那句一反常態的溫柔的“以行”給嚇了回去,生怕再惹了她敏感的神經。
胡小塗也清楚,現在的她還是沒有辦法徹底放下過去重新開始,她雖然有時神經大條,但說到底還是個情感細膩的女孩子,受了情傷,哪有那麼容易醫好的。
三個人俱是各懷心事,蘇蜜最先打破沉默,裝模作樣道,“哎對了,一直沒問,任先生,你是做什麼的啊?”
胡小塗生怕這牛郎一時嘴快說出實情,連忙搶過話茬胡謅道,“他啊……他是……平面模特,跟你家廖之予一個行業的,只不過剛出道,沒你家那口子混得好。”
蘇蜜愣了愣,轉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任以行,接著哈哈大笑,“哦哦,也是模特界的啊,哎,要不要我給你當助理?”
任以行抿嘴笑笑,“多謝好意,不麻煩了。”
胡小塗也應聲附和著,“對啊狐狸,就不麻煩你了,你照顧好你家那個就行了。”
蘇蜜卻一反常態地暗下來神色,不再言語,只是扯著嘴角彎了彎,抓起酒杯酌了一口,換了話題。
這頓晚飯吃得有那麼點詭異,氣氛總是在不自覺中變僵。任以行因為要開車,只跟胡小塗喝了一杯後,便換了橙汁。倒是蘇蜜,啤酒一杯接一杯地喝,任誰攔都攔不住,喝完了還砸吧砸吧嘴,瞪著已經迷離的眼問胡小塗,“還有麼?給姐姐我滿上……”
見蘇蜜再次喝醉,胡小塗頓了頓,腦子回味了那麼一會兒,終於狠拍了把大腿,“狐狸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廖之予分手了?”
蘇蜜哈哈笑,笑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是姐姐我踹了他……你懂個毛啊……我,踹,了,他……你懂不懂?”
任以行嘆口氣,看了眼胡小塗,胡小塗這時候正好也抬起眼來看他,兩個人對視了三秒,然後胡小塗最先別過頭,拍了拍還在哈哈大笑的蘇蜜,“好,我懂,你踹了他。哎你少喝點……”
胡小塗的心也跟著莫名難過,蘇蜜和廖之予算是他們大學同學裡最讓人羨慕的一對兒,大學裡相戀三年半,畢業後,當年的校草成了男模,而蘇蜜在一家律師事務所幹了幾天之後竟辭了職,到廖之予身邊當他的助理,整日替他安排行程接洽通告。
他們的戀愛,從廖之予成名之後,便由地上轉為地下,而廖之予也因為黑白顛倒晝夜不分的工作安排,跟蘇蜜聚少離多。
蘇蜜曾經不止一次央求廖之予,讓他同意自己當他唯一的助理,陪著他大江南北的各處跑,但都被廖之予回絕,理由再簡單不過,他不忍她跟著自己受苦。
——男模這個行當,看起來風光,做起來卻有著意想不到的心酸。
而蘇蜜也曾明示加暗示,憑他廖之予的好條件,完全可以轉行當演員或歌手,或退居幕後,或者乾脆憑著他的文憑當個大律師,皆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