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起來,而且他的話語發像同時發出了兩種聲音,彷彿一人一狼正在異口同聲地發表他們共同的見解。“多迪姆擁有那種天賦,他可以把人心中隱藏著極深的仇恨激發出來,而我不過是對那些仇恨加以利用。我們只是在揭露真相,讓人們把他們的罪惡挖掘出來。讓他們不再冒充那些虛偽的正人君子,讓他們找回真正的自己。”
受那奇異聲音的衝擊,齊朗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劇烈地顫抖著。他仍然想著去改寫眼前正在發生的這一切,但他發現那似乎是不可能,因為他找不出反駁的角度——復仇之神的這番見解似乎是完美無缺的。但是……那又好像存在著漏洞。
“那你為什麼會讓我找到你?”齊朗開始嘗試分析眼前這人在之前的行為,“你本可以躲藏起來的,尋找下一個機會,東山再起。你們有那本事,你們完全能做到。但你並沒有那樣做,那是因為……”
少校的臉色變得慘白,他緊攥著的拳頭也在顫抖著,很明顯,齊朗說中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一定也掙扎過,一定也和那匹雪狼發生過激烈的爭吵,否則他不會被他宿命的夥伴傷害得遍體鱗傷。他這樣選擇,只有一種可能——他打算結束這一切!
“不要自作聰明地猜測我!”少校突然猛暴地吼了一聲,打斷了齊朗的分析,“你的想法完全是錯誤的!”他狠狠一拳捶在了鐵門上,發出轟然巨響。
“我們本該並肩作戰的!”少校瞪圓了眼睛,齊朗還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他真正發怒時的模樣,在這之前,他只記得那位親切的多迪姆曾經和他的好朋友奎爾發生過幾次爭吵,而那幾次爭吵都是極為溫和的——他在爭論時總是盡處下風,但這一回,情況完全不同。
“但你把那一切都毀了,你毀了我的計劃。”少校憤怒得幾乎失控了,“我們原本是同一類人,我們的經歷是十分相同的,但現在,你把那一切都毀了!”
“所以,你是來殺掉我的?”齊朗搖了搖頭,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你是在撒謊,那絕不是你的本意!多迪姆,那絕不是你的本意!”
“我叫安迪!”少校眉頭緊鎖,大聲提醒著齊朗,“這一切是無可避免的!”他一下子拉開了鐵門,陰沉著臉色向外走去。那匹雪狼跟在了他的後面,還特意回過頭看了一眼伊格魯,他的意思也表達得十分明確:“來吧,兄弟,我們都該決一死戰了。”
狂暴的風吹了進來,使得聖愛小屋中的燈火再一次明滅不定了起來。齊朗痛苦地望著那一行小字——那一群小人又一次陷入了掙扎。那是痛苦的掙扎,似乎永遠無法停歇下來的掙扎。
“如果真有什麼神明,他也將必須祈求我的寬恕……”
齊朗深吸了一口氣,跟著伊格魯,向門外走了出去。
陽光下計程車兵們都已經開始警惕了起來,因為他們都已經看到了那匹雪狼,認出了那匹雪狼與齊朗的獸寵是完全不一樣的。同時,他們也感受到了他們原本的多迪姆少校身上所散出去的氣息——那是令人感到恐怖的氣息,充滿了怨念。仇恨,真的是可以感受得到的。
四下裡正在傳出小聲的議論,他們有些猜出了真相,而且他們的推論也變得有理有據。
“他竟然是個叛徒,這真難以想象……”
“多迪姆少校一定是中了邪,要不就是他根本就是魔鬼的化身!”
“他隱藏得太深了,我說我們旋鋒軍怎麼總是沒辦法取得勝利,估計一定是這個叛徒在搞鬼。”
史蒂夫上尉拔出了佩劍,同時他那關切的目光也轉投到了齊朗身上。“有沒有可能給我們一個解釋,上士?還是說,你需要我們幫助你制服他!”他大聲發問。
齊朗一言不發,只是向著史蒂夫上尉擺了擺手。但他沒辦法隱去自己那痛苦的表情,而他的表情也令周遭計程車兵對自己的猜測更加確信無疑。
“我不會和你動手的,少校。”齊朗仍在進行著最後的嘗試,“我知道你的真正用意,你想放棄,你想自我了斷。但我必須告訴你,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你也說過,亨利國王是個智慧的人,他能瞭解你的苦處,他不會見怪的,我們所有人都不會!”
“你沒的選擇!”安迪哈哈地大笑了起來,“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一定會把你的長劍刺入我的心臟。”
“我不會的!”齊朗咬著牙回答說,“我不可能傷害你的,因為……你是我的親人!”齊朗覺得自己就要落淚了,像個軟弱的傢伙。他痛恨那種可能性——把榮譽之劍刺入他的身體?他根本做不到,因為當初的多迪姆為他做過的一切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