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兵不血刃的祥水團及山海會接管。如此日子一久,心中沒有怨氣那才令人嘖嘖稱奇呢。
現在,唐嘉茂一席話過後。這擊鼓傳花的遊戲總算是順利轉到了兩位關鍵人物那裡,由不得溫團長和滿會長繼續三緘其口。
不過溫綸與滿玉書顯然是有備而來。儘管盟友言語帶刺,仍然毫不動怒。只微笑著對望了一眼,等到周遭的起鬨聲漸漸平息了下去,才由溫團長慢慢地站起身來,向著齊朗微微拱了拱手:“諸位盛意,溫某自然無法推卻,何況此前所發生的諸多戰情,我與玉書老弟早就想與勇士們分享一番,今天既然來到這裡,溫某這話自然是不會少說的。可有一樣,凡事須分清主次,今天的主角,卻是我們未來的王。溫某倚老賣老,斗膽稱一聲侄兒,不知你打算以何來收復這壯美的河山?”
溫團長的這番話說得雖然有些繞圈子,但就連身為蠻鬼子的吉拉也聽明白了——這是個測試,測試自己的指揮官先生有沒有資格成為一位稱職的君王。
其實這個測試吉拉根本不擔心,因為他可以稱得上到場所有人當中最為了解齊朗的,而且這個問題也曾多次從吉拉的心裡冒出來過,他為此感到過擔心,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吉拉慢慢地發現,那對於齊朗而言,根本構不成任何問題。
吉拉十分清楚,如果單從政治家的角度來評判的話,齊朗在很多方面是十分稚嫩的,甚至可以說是不稱職的,但從另外的一個方面來講,他在政治上的稚嫩,卻會成就一位前所未有的高尚君王——只是因為,齊朗並不看重那個位置,甚至可以說,他在潛意識裡是排斥王位的。
那並不說明齊朗想要逃避那沉甸甸的責任,恰恰相反,他現在身上所扛著的責任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一個國家的君王,而是他不喜歡被套上光環,受萬民膜拜。那大概是因為,登上王座並非是他內心追求的真正榮耀……
齊朗站了起來,向著溫綸恭敬地鞠了一躬,抬起眼睛,慢慢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溫團長,我或許該這樣稱呼你,溫伯伯。”他微笑著說,“我大概要令你失望了,因為我沒有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從來沒有。”
溫綸愣了一下,微微側過了腦袋,像是想要透過他鼻樑上那厚厚的眼鏡,仔細看清楚眼前的這個小夥子。但當他看到齊朗那平靜而真誠的眼神時,很快又釋然了。“此亦稱得上是一個極好的答案。”他點了點頭,“但現在該是時候為此投入些心力了,宗浩之王。”
“好吧,溫伯伯。”齊朗卻並沒有像對面那位老者一樣改換稱呼,“或許,這個問題如果你提問給那位名叫齊朗的奴隸,他會說,他是為了報仇;如果你提問給幾年前的那位名叫齊朗的旋鋒軍士兵,他會說,他是為了報仇;如果你提問給一年半前那位名叫齊朗的指揮官,他還是會說,他是為了報仇……但現在,那位名叫齊朗的令人生畏的王,卻不知道答案了。”
溫綸和滿玉書對望了一眼,均微笑著捻起了鬍子。
“坦白講,收復這個詞,其實並不適用於我。”齊朗緩緩邁開了步子,抬起手掌按了按大柳樹那粗糙的樹皮,“她不是我的——她不是我腳上穿著的鞋子,不是我身上披著的袍子,也不是我每餐吃下的饅頭;但她又是我的——她是我呼吸著的空氣,是我血管中流淌著的血液,最重要的,她是我的家園!我只希望她像以往一樣美麗,像以往一樣和平而安寧,因此……我要守護她,像個戰士那樣,永遠守護著她!”
說到這裡,溫綸和滿玉書表情嚴肅地站起了身形,深深地還了一躬回去:“為你效忠,宗浩之王!”
兩位長者的表態在一瞬間引發了強烈的騷動,幾乎所有到場者都單膝跪了下去:“為你效忠!”
一直聽得滿頭霧水的古爾夫這時徹底陷入了混亂,一個勁地拉著齊朗的衣角:“他們幹嘛又跪,不是說好了只行禮就夠了嗎?”
吉拉不滿地斜了古爾夫一眼,在齊朗出言勸阻之前,提高了嗓門擔負起排憂解難的重任:“抱歉,諸位,憑我的瞭解,你們的宗浩之王更加適應的是指揮官的身份,而這位指揮官更希望這裡能有一個相對平等的對話機會,你們不這樣覺得嗎?”
溫綸和滿玉書兩位長者已經直起了身子,但他們望向齊朗的眼神卻仍然像是望見了一件稀世珍寶。“這個希望我們沒有辦法滿足。”滿玉書笑著說,他的聲音異常宏亮,聽上去極具感染力,“因為,你就是我們的王!”
“宗浩之王,宗浩之王!”
百餘人高呼聲震四野,氣勢堪比千軍萬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