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回,他好像終於有收穫了。
這條路齊朗有些印象,當然,那並不是什麼好的印象,而是一個極度痛苦的印象——因為,這裡好像正是他當初突圍雪狼峽谷時所選擇的道路。
當初的那次突圍可以稱得上是一場噩夢。齊朗根本說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逃出來的,這裡的道路縱橫交錯,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方圓二十幾公里的一個巨大迷宮。雪狼峽谷之所以在眾多的候選險境中脫穎而出,成為可憐的奴隸們尋求新生的惟一考驗場所。主要的原因大概就在於此吧?它很有挑戰性,而在旁觀者看來。又很有娛樂性。
那些兇狠的看守們想是從來沒有機會完完整整地走過一回,畢竟這裡從來就不是什麼旅遊勝地,而且長期生活在這裡的狼群也不是吃素長大的,它們兇狠殘忍,最喜歡做的,就是把那些挑戰者撕成一片一片的碎肉,在這裡,你甚至無法看到一塊完整的骨頭。
不過,那一回可真稱得上是神明的特殊眷顧,齊朗在當時並沒有機會去研究地形圖紙,而且那地形圖紙其實也是根本不存在的。他只是沒命地奔跑,用盡全身的力氣一刻也不敢停歇。當時負責看管瓦切鎮的兇狠士兵們還是心存憐憫的,在齊朗臨行前,他們還特意賞給了他一大塊烤肉,令他在進入瓦切奴隸營後,第一次真正填飽了肚子,從而擁有足夠的體力完成這長達五六個小時的一次長跑。
當然,那塊半生不熟的烤肉同時也散發出了一股腥羶氣味,那估計是也那些惡狼們極為喜歡的。
對他進行圍追堵截的,應該是五匹飢餓的巨狼,但具體的數量其實齊朗也記不清楚了,反正到了最後,只有那五匹跟了上來。它們一直好奇地尾隨著,耐心地尋找著機會。它們從沒想過這個又瘦又小的傢伙能有機會順利脫身,之前的無數案例都證明了它們對此的看法正確無誤。
雪狼峽谷是理論上不可突破的,這個巨大的迷宮其實只是狼群的天然遊戲場。無人可以倖存,哪怕比那黃面板的瘦弱小子強壯得多的黑人奴隸,它們也曾見識過不少,但最終的結果和它們的預期沒什麼兩樣——他們都變成了肉塊,永遠地留在了這死亡之地。
但有些時候,好運氣就是那樣降臨了。它們沒有料到那個瘦小的孩子竟然可以腳步不停地奔跑那麼長時間,甚至還甩開了幾匹早餐吃得過飽的巨狼兄弟。而在不顧一切地四處亂鑽中,他鬼使神差般地穿過了狼群聚居的核心地帶。那五匹狼一定很想把這個小傢伙捉回去,命令他重新跑上一次,看看他到底會不會迷路,看看好運氣會不會第二次降臨到他的頭上。
齊朗知道那種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因為就算他在此刻眼前的道路給了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突兀地出現在眼前的那七八個岔路口,已經讓他頭痛欲裂了。
好運氣不是天天都有的,只不過那一天好像有所區別,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在指引著方向。
很有可能,那是伊格魯的力量。是那隻同樣失去了記憶的頭狼法外開恩,顯然,齊朗的悲慘遭遇令他心生同情,於是他自願放棄了在這裡的至高無上的地位,與那黃面板的小傢伙結成了宿命的夥伴,一同開始了尋找自我的旅程。
不過,伊格魯那傢伙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他應該沒那麼容易被纏住手腳的,而且這雪狼峽谷其實一直是他的地盤,他對這裡瞭如指掌,幾乎每一塊尖石都留有過他的氣息。可現在,齊朗根本感受不到伊格魯的存在,他就那樣消失了,毫無音信。
無助與不祥的感覺一點一點地在齊朗的心頭彙集,他覺得這一陣子的孤獨旅程實在太過難熬了,甚至比他在煉石幻境中的經歷還要難以承受,至少他在那時不會有這樣多的牽掛,不必去擔心其他任何人的安危。但現在情況卻是大不相同——他的心亂極了,幾乎每走過一個分岔路口,擔心與焦慮就會增長一分,他甚至開始懷疑,這見鬼的雪狼峽谷根本就是他自己虛擬出來的,眼前的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就像董大娘佈下的風水陣,繞來繞去,非得把人繞到頭暈才肯罷休。
然而,就在他賭博般地選定了一條道路繼續闖下去時,齊朗好像突然有所發現!
有一股氣息出現了,就在前面不遠處。
那應該是一個人,是一個武士,因為他體記憶體在著靈力。不過那種靈力分佈又是與勇戰士或者修道者完全不同的。在齊朗的印象中,這個人他好像遭遇過,又好像沒有,他也有些拿不太準,但齊朗只能肯定一點,如果他真的和自己遭遇過的話,那應該是在納隆湖邊上的木棉樹林,也就是說,他應該是一個克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