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一直在林子外面觀察鎮口的動向,這時他終於撤了下來,費盡力氣地分開了人群,走到了齊朗旁邊:“鎮子裡面鬧翻天了。我猜神勇無敵的奧烏上士幹了件大事,他幹掉了兩三個魔鬼的信徒,那個叫什麼子默的正在和鎮民們解釋情況。他們對鎮子裡一直隱藏著幾個蠻鬼子感到吃驚,估計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多數人卻是不太買賬。形勢還不賴,我原本擔心他們會一起殺出來向我們要人呢,現在看來,他們還得吵上一陣子才行。”
齊朗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這樣最好不過了。我真擔心要和他們打起來,那可是自相殘殺,如果他們有所損失,獲益的只是奧托帝國的那些惡人。”
吉拉嘿嘿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最擔心這點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伊格魯下手這麼輕,只把那幾個哨兵打暈了過去。他們是你的老鄉,至少在面板的顏色上是一樣的。用阿汪的話講,都是一個**下的兒子,親近還來不及呢,哪能真刀真槍地比劃?”
“那叫‘一奶同胞’,不是什麼一個**下的兒子……”齊朗無奈地糾正了一下吉拉。這個中土語的初學者總是習慣性地望文生義,他那毫無美感的翻譯有些時候實在令人哭笑不得。
正在這時,季猛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果然是個硬漢子,雖然傷勢嚴重,可他卻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跳了起來,還一個掃腿把毫無防備的古爾夫放倒在地,順手扯過一枝箭矢頂在了他喉嚨上。
“都別過來!”他威脅般地大嚷了一聲,“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把季某挾持到這裡,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住手,你這恩將仇報的混蛋……”古爾夫掙扎著大罵了一聲。但他的勇氣也只夠撐出一句“他媽的”,箭尖那裡才一用力,他就已經開始告饒了。“大俠,我投降!”這是古爾夫在進入東方世界後,從阿汪那裡學會的惟一一句中土語。齊朗不得不承認,他這句發音準確,表情也異常倒位,看來越到關鍵時刻,古爾夫的語言天分就越容易被激發出來。
奧烏氣憤地向這邊走了過來,露茜也在同一時刻拉開了手中的弓箭;齊朗連用身子把兩方隔了開:“季大哥,是我們把你救出來的,記得嗎?算上這回,我們已經兩次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可不可以把我的兄弟放開?”
季猛用力地睜大了他的眼睛——那的確需要花些力氣,因為他的眼皮腫得像個麵包。終於,他認出了齊朗,同時他也聞出了身上那藥膏的氣味。他放開了古爾夫,由著那位初階武師像只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躥回了露茜的身旁,自己則慢慢地坐了回去,長長地嘆了口氣。
齊朗並肩坐到了季猛的身邊:“季大哥,我不知道你們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但折磨你的那些人我卻稍有了解。他們叫克瑞登,據說是魔鬼的信徒。他們大概是想要你加入他們的組織吧?”
季猛咬著牙點了點頭:“確是如此。方子默那惡賊與那些蠻鬼子聯成一氣,多次以外出禦敵為由,削弱季某的力量。前些日子,要我帶隊西去,說是接應嶺南分舵的兄弟,可沒想到,路才走了一半,正迎面遭遇虎騎軍,害得我百十號兄弟折損了八成,多虧了齊兄弟你仗義出手,季某才保住性命。”
齊朗皺起了眉頭:“難道那個方子默已經投靠了奧托帝國?”
“絕無可能!”季猛毫不猶豫地否定了齊朗的猜想,“想當初子默法士帶領三百兄弟抵死抗敵,戰至渾身插滿了箭矢,卻絲毫未曾退卻,如果說他是那種毫無骨氣的懦夫,季某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在我看來,他只是受了那幾個蠻鬼子的蠱惑!自從他們在半年前秘密來到我源平鎮,聲稱可助我尊聖教救國抗敵,子默法士就被他們迷惑住了。”
“這麼說你也和他們有過接觸?”
“見過一面罷了。”季猛哼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季某素來認為那些異族心懷叵測,又怎會持有引狼入室的想法。只不過子默法士耳根太軟,雖然在明裡向我保證,已經和那些蠻鬼子斷了聯絡,可在實際上,極可能已經中了那些人的邪門法術,完全迷失了本性。”
聽到所謂的邪門法術,齊朗在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其實是那位名叫曼兒的女魔頭的手段,不過他同時也記了起來,他剛剛潛伏在窗外的時候,曾經聽到那個叫卡爾的克瑞登說,想給季猛服下某種藥劑,那會不會就是魔鬼用來控制人心的手段?
回想當初,馬庫斯王子在雪狼峽谷和納隆湖畔,曾經拿出過一種隔斷劑用來切斷克瑞登和一些神奇生物之間的聯絡,說不定盧曼帝國的科學家在相關的研究上早就得出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