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等等,等等……
齊朗在去信中提及明玉王國與東夷部落的和親方面的猜想,米蓉公主也異常大方地正面予以回應——確有此事!
據她在回信中稱,早在無塵先生第一次出訪東夷部落時,對方就已經提出了這個請求。由於當時戰事尚未明朗,同時明玉王國那裡還得到訊息稱朱來先生正在密謀一次暗殺行動,如果成功的話,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故而把這個請求暫時壓了下來。
但隨著戰事的一步一步演變,整個局勢開始變得嚴峻了起來,當兩方第二次坐到一次正式探討結盟的問題時,留給米煥國王的選擇已經不太多了。
不過在信件書寫到這裡時,米蓉的話鋒突然一轉,重點提及了那位姬姓的王子,在言語中諸多讚賞,聲稱他是位一流的勇士,待人親切,胸懷大志,是位極為理想的戰友及侶伴。在會面之前,她曾對東夷的這種乘人之危的做法心生反感,但在真正會面之後,卻發現事實並非如此,無塵先生之所以異常乾脆地接受小王子為自己的關門弟子,除了是發自於兩方結盟的考慮外,其實本身對他也是極為賞識。
也正因如此,米煥國王在最後一次結盟談判中,正式應允了這樁和親喜事,原打算在公主十六歲生日當天正式昭告天下,可沒想到就在那個日子即將到來之前,無塵先生突然心臟隱疾發作,溘然長逝。由於無塵先生可以稱得上是明玉王國的國父級人物,就連米煥國王與他老人家都是以父子之禮相待,因此這個訂親儀式只得相對低調地內部確認一下便罷,而正式的大婚只得推辭在孝期服滿三年後才可舉行。
對於齊朗在信件中表露出來的愛意,米蓉公主則明明白白地表現出了歉意。她承認自己在當初對齊朗有些好感,也十分樂於與齊朗較多接觸,但在那時,她年齡還小,對於男女之間的愛慕之情處於懵懂之間,沒辦法準確辨明自己的心思。現在,她已經與那位東夷王子進行了相當一段時間的接觸,在心態上更加成熟一些,對自己的情感也更加清楚。因此,她在現在只能對齊朗的一番善意表示感激,並對過去種種所造成的誤會表示抱歉。
緊接著,米蓉轉而更多地提及兩國的戰局形勢,其中關鍵部分在於她那邊剛剛瞭解到,奧托帝國正在把軍力向東方戰場轉移,原本主力進攻盧曼帝國的巨龍兵團,已經分出了一部分人馬,在維格內什的率領下向明玉王國境內開拔。為了抵抗強大的巨龍兵團,明玉王國及境內的東夷部落,以及更東方的翡翠公國和齊朗的希望軍團,將必須聯合在一起,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擊敗奧托帝國的強力進擊。
在信件的最後部分,米蓉公主表明將於明年開春左右,親自前來拜訪一下,重點商議聯手抗敵一事,最後還十分體貼地留給齊朗四行小字相贈,那上面寫著,“晤君在先,情愫疑生,真命方遇,盼未遺害。”
這是極為明確的婉拒,也正是這四行小字將齊朗打擊得徹底陷入迷茫……
齊朗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胸悶,悶得要命,好像怎樣用力呼吸也無法擺脫那種快要窒息、快要被壓扁的感覺。心疼,像刀剜那麼疼,但那疼痛的部位卻說不大準,好像是在心臟那裡,又好像是在胃部,如果喝上一碗酒,大概能沖淡一些那樣的疼痛——那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齊朗已經決定要那麼做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出了屋子,像一具毫無知覺的行屍走肉,就那樣一步一步地走著,漫無目的地走著,甚至沒有注意到門口埋伏著古爾夫,窗外邊還躲著吉拉和奧烏。儲藏室裡從沒有儲藏過酒精類飲品,他翻了半天一無所獲,但他仍在那裡翻騰著,乒乒乓乓……
“他這是失戀了。”古爾夫向吉拉和奧烏招了招手,像個行家那樣解釋說,“看來事態不大妙,那張信紙上準沒寫什麼好話。在這情況下,我只有一個建議,躲他遠遠的,千萬別惹著他。你們都很清楚,我們這裡沒人能制住他,就算你奧烏剛剛晉升為中階武師,估計兩下子就被他打趴下了。我們回頭見吧,祝你們好運。”
奧烏和吉拉對視了一眼,均覺得古爾夫這回的分析總算是靠譜了一回,紛紛讚賞地點了點頭,正要一閃身形,以最快的速度撤離現場,揮之不去的喬安娜又一次出現了。
“你們誰都別想走!”她瞪起了圓圓的眼睛,“朋友是幹嘛用的,你們都忘了嗎?在這個關鍵時刻,他如果連你們都指不上,還有誰能真正幫助他?”
古爾夫瞥了她一眼,頭都沒回,繼續貓著腰打算撤退:“這麻煩是你惹出來的,卻讓我們替你收拾殘局,你可真夠會算計的……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