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起了一個土包,看上去很像是一座墳冢……難道那就是擁有國父般尊貴身份的無塵先生身後的居所?這實在是太過簡陋了吧!
齊朗連忙帶著奧烏跟了上去。果然,墳前立著的那根青竹墓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王父無塵之墓,落款是義子米煥。應該是國王御筆,字型剛勁大器,頗有一番悲愴的氣勢,看來無塵先生的亡故,的確給國王帶來了莫大的傷痛,而且國王很明顯十分清楚,害死無塵先生的惡徒其實就在眼前,只不過為了大局著想,只能將難言的傷痛壓抑下來,與豺狼坐在一起強顏歡笑,在這種情況下,憂思成疾也就是難免的了。
立在無塵先生的墳墓前,那白鬍子長者的音容笑貌彷彿就浮在虛空中,那樣高深莫測地微笑著,好像在說:“你肩頭的擔子可更重了,還挺得住嗎,小傢伙?”
齊朗知道自己還挺得住,他確信這一點。從與無塵先生的第一次會面至今,他已經成長了許多,他相信自己正在成長為無塵先生口中的那個人,那個拯救萬民於水火的人,拯救世界於崩潰邊緣的人。肩頭的擔子的確重得嚇人,就算蘭塞那位塊頭大得好像一座小山的壯傢伙,恐怕也會被那樣沉重的擔子壓垮的,可齊朗卻深信自己一定能夠擔當得起來,因為,既然踏上了這條道路,他就不可以有退縮的想法,也不會有退縮的想法!
深深地鞠了一躬,聽著蘭塞念念叨叨地說了幾句晚安之類的閒話,齊朗和奧烏跟著那位巨人向山下走去。在他們身後,伊格魯和普貝結伴而行。儘管伊格魯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很想在第一時間退回到齊朗的腦子裡,但為了避免傷害到那位熊姑娘脆弱的芳心,齊朗拒絕了他的請求。
好在普貝這會兒工夫也有所收斂,大概是伊格魯那發乎情而止乎禮的胡扯喚醒了少女的矜持,反正她就是安靜地跟在了後面,時不時地會飛一眼過去,好像能看一眼情郎哥哥就已經是她最大的滿足。奧烏有意無意地拉開了和普貝的距離,那倒不是他對那頭笨熊心存敬畏,而應該是萊歐的要求——他一定不想自己的尾巴再一次被繫上個死結。
從山頂到半山腰的竹間小築這一路,基本上是無人防守的,因為那原本應該是個無人地帶,除了蘭塞和普貝會時常上來清掃看護外,在其他時間裡,卻是連個鬼影都見不著。不過蘭塞在路上卻透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資訊:這幾天總有人會偷偷地摸上來,到無塵先生的墳前,發出一些奇怪的動靜。
蘭塞認為那是自己天大的失職,因為小妞妞早就把守墳的任務安排到他的頭上,儘管她這一陣子並不會過來檢查蘭塞的工作成效,強烈的責任感還是促使他每晚安排普貝過來瞄上幾眼。而那位熊姑娘想必也極為看重這項工作,竟然自作聰明地模仿起了那奇怪的聲音,以為藉此就能把那位神秘訪客呼喚出來,沒想到訪客沒有找到,卻險些把齊朗和奧烏嚇個半死。
眼看就要天亮了,看來今夜的行動只能到此為止,齊朗和奧烏需要做的,就是在蘭塞那大得出奇的茅屋裡待上一整天,等到傍晚時分再採取下一步行動。不過這一整天也不會白費,因為看樣子蘭塞應該瞭解不少的內情,而且在無塵老人的諄諄教誨下,他的腦子似乎也開竅了,說起話來條理清楚,可以稱得上是個極佳的聊天夥伴。於是,齊朗開始發問了。
“我先介紹一下我們的來意。”坐在那圓木凳子上,齊朗的雙腳根本夠不著地,“我們想要見到米煥國王——也就是小妞妞的父親——從他那裡瞭解到這邊的情況,然後再想對策,看看能不能有辦法在不影響大局的前提下,除掉害死無塵先生的惡人,解除小妞妞身邊的監視。”
蘭塞點了點那碩大的頭顱:“拜見國王陛下,我瞭解了,可是那應該挺難的……等等,你說老頭子是被人害死的?”
“呃……小妞妞沒告訴你?”齊朗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這樣的訊息米蓉公主一定會瞞著蘭塞的,否則一旦給這個壯漢瞭解到實情,肯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其實……只是懷疑罷了,這裡面有很多種可能性。”
但蘭塞好像早就被馴除了野性,仍然把屁股坐得穩穩的。“我以為那是我的錯。”他有些傷感地說,“我們剛見面時打了一架,他把我揍得很厲害。但我撞了他一腦袋,雖然被他攔住了,可是他後來總是不停地咳嗽。我以為是我把他累死了,他們都那麼說;那些混蛋守衛,都那樣說我……”
“你不必自責,蘭塞。”齊朗安慰了他一句,“小妞妞和我都相信那不是你的錯。他有可能是壽命到了,畢竟他活了一百一十多歲,那已經是人類年齡的極限了。”
蘭塞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