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放鬆方式就是跑到庫姆醫生的小診所裡,在醫生處理好手邊的事情後,跟他閒聊兩句,或者聽聽尤利的牢騷,那都會讓他覺得很輕鬆,輕鬆得可以忘卻腦子裡的一切煩惱。
但在眼下的這個非常時期,謝里奇大道是沒的走了,那裡的戒嚴狀態估計要保持相當一段時間,能夠出現在道路兩旁的,只能是各式各色的臨時演員。不過那還算不上什麼難題,齊朗對夏奇鎮已經相當熟悉了,雖說他在平日裡的主要活動區域仍然是少數的那麼幾個固定場所,但通往醫生診所的那幾條主要道路還是有所瞭解的。
東面郊區的那條小徑應該當下最好的選擇,雖然要遠一些,但那裡臨近草原,空氣清新,環境怡人,此外,沿途還經過一個小小的山坡,在那裡還可以看到整個鎮子的景色,正是適合放鬆心情的一條路線。
春天的氣息已經提前到來了,空氣中瀰漫著香草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走在這條小路上,齊朗有種陶然忘憂的感覺,就好像正身處於太平時節,世界上並不存在任何爭鬥似的。
翻過前面的山坡,再走上一小段碎石路,庫姆醫生的診所就在眼前。但那兒好像出現了一個路障,儘管齊朗掛著的那個旋鋒胸牌可以在鎮子裡隨意通行,但在那裡恐怕卻要失去效用了。
那是個人形路障,守在那裡的是喬安娜。
當然,她並沒有像正常設卡計程車兵那樣,手持武器,瞪圓了眼睛,小心盤問著每一個過往行人。
她只是靜靜地坐在了一塊石頭上,雙手託著下巴,望著西面的鎮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臉上好像佈滿了愁雲,但齊朗暗猜她不過是在故做深沉罷了——女孩子偶爾不都會傻傻地愣在那裡,擺出一副憂愁的樣子,其實哪裡經歷過什麼真正的難題?她們只不過樂於發呆罷了,把整個腦子清空,什麼也不去想,殺掉些時間,然後等別人問起時,再神秘兮兮地嘆口氣;於是,小夥子們的同情心被喚醒了,一個一個地失去了理智,甚至想要衝過去,用有力的雙臂狠狠地把她們抱牢。
女孩子們的這些小伎倆,齊朗早就看透了。
不過,就在眼下,齊朗還真有些猶豫了起來。那是昨晚的小小爭吵所帶來的不良影響,齊朗不能確定喬安娜是否探聽清楚了自己的行動路線,而後故意等在這裡來找麻煩的。而最不幸的是,他已經走到了這條死衚衕裡,如果想繞回去的話,大概要多花一個小時的時間,除此之外,齊朗猜喬安娜一定已經看到他了,如果在這個時候臨陣退縮的話,一定會被她抓住把柄,將來免不了一番嘲笑。
現在該怎麼辦?硬著頭皮走過去,假裝對她視而不見嗎?
齊朗大概花了兩三分鐘的樣子,終於下定了決心:上去打個招呼,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差的結果就是向她表示一下歉意罷了——對於昨晚的那些話,他的確應該道聲歉的。
他走了上去,正想像準備好的那樣,微笑著揮手打個招呼時,沒想到,喬安娜已經先把頭轉了過來。
“陪我坐一會兒,好嗎?”喬安娜的表情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怒意;她昨晚在後來一定喝多了酒,以至於忘記了齊朗曾經用言語冒犯過她。
齊朗在心裡長出了一口氣,腳步也變得輕鬆了起來:“今天的天氣的確很適合看看風景……不過,我大概在十五分鐘後應該出現在庫姆醫生的診所裡……”
“你坐下!”喬安娜的口氣完全是命令式的,表情和她老爸在訓斥奧特朗少尉時一模一樣。儘管齊朗很想提醒她一下,要她認清眼前這人並不是她的跟班。但他很快就意識到那是個愚蠢的想法——現在是假期,軍銜與森嚴的等級制度只該留在軍營裡。
於是,他像個普通的男孩子一樣——他當然是的,畢竟他真實的年齡才剛滿十六歲——尷尬地笑了笑,老老實實地坐在了喬安娜身邊。“嗯……我想對你說,昨天晚上……我並不是有意的。”齊朗在委婉地進行道歉的時候,渾身都不自在。
喬安娜笑了笑:“我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那樣還好。”齊朗下意識地把身子向外挪了挪,同時他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當然,我會記得的。那是個教訓,我不該那樣的……不過我建議你少喝些酒……過量的飲酒,有些時候會傷害到你的腦子。”
喬安娜把臉扭了過來。齊朗真擔心她會再次皺起了眉頭,因為女孩子總是那樣喜怒無常,讓人摸不準脾氣。
但喬安娜並沒有。她的表情還是那樣平靜,好像這個成年禮的舞會倒讓她提前成熟了起來。她只是嘆了口氣,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