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桌和自己的檔案堆之間,就連和奧特朗少尉的交接工作好像都耽擱了。看起來他現在已經不必再接受威廉中校的調遣,儘管在職位上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那應該是一個不錯的跡象。
作為旋鋒軍隊伍中的骨幹,多迪姆除了擁有強大的戰鬥能力外,他還非常和善,完全沒有一般武官那種粗暴、強橫的形象,這是他的一大長處,估計也是亨利十世看中他的地方。
但得到了重用,也往往意味著將擔負更多的危險,比如說這次秘密的任務,齊朗幾乎可以確定,那極有可能是要大幹一場了。
齊朗正期望著能大幹一場呢。
經過法塔河谷的那一次令人不快的聯合軍演,齊朗對那群惡棍更加恨之入骨了。陰險狡詐阿布西昂令旋鋒軍吃了個大虧,一百多名士兵把性命丟在了那片淺灘上,那還不算,奧托帝國還因此順理成章地把戰火燒到了明玉王國境內。他們看起來就要進攻那個美麗的東方國度了,他們的鐵蹄將再一次踐踏那青青的草地,他們的鋼刀將再一次斬下無辜的頭顱。齊朗幾乎可以想象出他們站在雲陽城邊上時,臉上所帶著的那猙獰殘忍的狂笑!
是該大幹一場了。讓他們嚐嚐旋鋒軍的厲害,讓他們見識到一位東方勇士復仇的決心!
不過,行動還沒有開始,齊朗現在的責任,還是帶著那隊菜鳥士兵們繼續每日的訓練,當然,那也是他提升自己能力的訓練——他想盡快強大起來,那種願望比以往更加迫切。
清晨,新兵們還沒有爬出自己的被窩,齊朗已經一如既往地早早就出現在了訓練場邊上,在等候的同時,也開始了自己的訓練。
靜心,呼吸,運轉……
有人過來了,大概在四五百米之外。
儘管並沒有轉過身去看,但齊朗還是早早就感覺到了,那是那位中階勇士喬安娜。經過了那一次嚴重的衝突,她終於弄清楚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的道理,這是齊朗應該慶幸的地方吧。
齊朗並沒有轉過頭去,主動迎向她,微笑著打個招呼之類的,他離“圓滑”這種境界差得還遠呢。在他的內心深處,多少對那位驕傲的女兵還是有些反感的,那可能是源自於對她父親的偏見,但齊朗認為他對此不應有任何的負罪感。
不過他還是注意到了,喬安娜的腳步帶著些猶豫,就像犯了錯誤的孩子來到父母的房門前那樣,在伸手敲門之前,她需要下很大的決心。她好像已經下了那個決心,因為齊朗聽到了,她在離自己大概只有十來米遠的時候,故意把腳步聲放得很重,那皮質的馬靴踏在砂石地面上,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動。
“早上好,喬安娜下士。”齊朗轉過了身,臉上的表情仍然是嚴肅的。儘管他試著想使自己看起來更加親切一點,對喬安娜的進步表露出讚許的態度,但事實上,他做不到。
“你好,齊朗上士。”喬安娜站住了腳步,臉上的驕傲已經消失不見了,“我想……我想跟你談談。”
齊朗終於露出了笑容,儘管看上去有些勉強,但那已經是他花了很大力氣才表現出來的和善:“你想談什麼,高貴的小姐?”
這個稱呼顯然並不是喬安娜想聽到的,她的臉微微漲紅了一點,但她還是控制住了,並沒有像以往一樣發起火來。“我希望你能叫我喬安娜,而不是什麼高貴的小姐。”她咬著嘴唇說,“而且……我希望你能拋下對我的偏見。”
“偏見?”齊朗笑了起來,“我不那麼認為,喬安娜,我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你應該看到的,我對你的要求和對每個人的要求都一樣。”
喬安娜很明顯對齊朗這種輕鬆的態度有些著急了,她的音量也提高了不少,看起來還沒有完全做好承認錯誤的準備:“不對!你對我是不公平的!”
齊朗把雙臂環抱在了胸前:“既然你這樣認為,那麼跟我說說你的依據吧。”
喬安娜往前衝了兩步,看那架勢好像想伸手拉住齊朗的衣領,但她大概記起了自己的實力,於是及時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你為什麼不肯承認?你自己知道的,你對女人有偏見,尤其是我!你那樣羞辱我,只是因為我是個女人,還是你們長官的女兒!”
齊朗一時被噎住了,因為喬安娜說得還有點兒道理。他分析過自己的想法,正像喬安娜所說的那樣,他打心眼裡認為女人不該參與到戰爭當中。
“你說得嚴重了些。”齊朗並沒有放下雙手,但他臉上的笑容已經多少露出了些尷尬的意味,“我想我該提醒你一聲,你才十五歲,在我看來,你還稱不上是個女人,多說是個女孩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