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這個男人哭泣的人只會是自己,所以——能讓他露出笑容的,也必須是自己才行。
“我……一直在想……”
手臂微微垂落,時臣像是個快要陷入昏睡的人般對著綺禮輕輕說道。
“一直想要某個人幸福,一直想看某個人笑容,想要保護這樣笑容的心情……會不會是……”
聲音越來越微弱,綺禮不禁俯下身,然後清晰地捕捉到了最後的兩個字眼。
“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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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忘記的人會比忘記別人的人更痛苦。
這是毋庸置疑的。
前提是忘記別人的那個傢伙永遠不會恢復記憶——只有不負責任地忘得一乾二淨,才能放下負擔繼續厚臉皮地繼續活下去。
不巧的是,不論是言峰綺禮還是吉爾伽美什,都不會是這樣的男人。
所以不管痛的有多深,都會選擇帶著記憶繼續走下去。
同樣的,如果存在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們都會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給另外一個人。
他已經失去了這樣的機會,所以對於吉爾伽美什的選擇,綺禮僅僅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推波助瀾了一把而已。
卻沒想到堪比笨蛋的女人真的找上門,對著他開始胡亂發洩。
【“都是你的錯!——到底、到底要把別人弄不幸到什麼地步才肯善罷甘休啊!你…你這種人為什麼不早點死掉,早點死掉才好啊!這座教堂下邊也全是半死不活的人吧!你憑什麼……憑什麼啊啊啊啊啊!!!”】
死嗎。
如果能夠選擇的話,拋棄一切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他不會這麼做,因為他之所以能夠擁有活到現在的命運,是一個男人經過無數次努力所換取的。
而這些努力——他不想浪費,至少能夠以本性繼續活下去,還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那場戰爭最後的火焰,就算燃燒殆盡也不會換取到什麼,他在那片火光裡看到的,只是一場沒有他的戰爭。
如果說會感到高興,也只是為那些被捲入的無辜者感到悲哀而已。
看著面前拼命掙扎的女人,他忽地笑起來。
改變主意了。
吉爾伽美什恐怕也不會想到最後一刻的變故吧,也好,原本就期待著不是嗎。
永遠都不想孤獨一人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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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禮很清楚,他祈望著“惡”的存在。
越是汙濁,越是可怖,就越想要讓其誕生——聖盃就是這樣的容納物,它包含著世界上千千萬萬的“惡”。
這樣異於常人的想法,一定會有所謂的“正義使者”來阻止。
不過他不在意,所謂愉悅,就是永遠享受著去創造苦痛的過程。
連他的那份一起快樂吧,帶著他的一起去死也好。
這就是綺禮選擇的道路。
不論以怎樣的方式都難逃一死,邪不勝正的定律也會永遠被歌頌下去,這樣一來,他對這個世界就沒有任何留戀了。
新的戰爭。
他笑著赴往,帶著那個人的從容,不再後悔。
這是為了他自己,還是為了那個聲稱愛自己的男人——或許答案並不是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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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第五次聖盃戰爭。
夜幕,教會。
“我再三叮嚀你都不予理會,倒是帶了個奇怪的人來……”
放下那本曾經贈與某人的聖經,綺禮帶著一絲笑意轉身。
“他就是第七人嗎,凜。”
對著那名駐足的少年,他自我介紹道:
“我的名字叫言峰綺禮,你的名字叫什麼,第七名Master。”
“衛宮……士郎。”
衛宮嗎……
難以掩飾的情感一擁而上,讓他情不自禁地輕笑出聲。
這難道就是命運?
錯誤的人,被錯誤迷惑,曾經邂逅的三人如今只剩下了他,還來不及哀嘆寂寞,這名冠著“衛宮”姓氏的少年就出現了。
至少這一次,不會再弄錯了。
作者有話要說:
※迴圈的抑制力:就算最後一次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