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讓天河神君看到我的屍體,就當他以為女兒還在人世。”
她也知道這不可能,人已死,本命燈立滅,但是葉卉不敢想象天河神君在面對女兒屍體的時候傷心欲絕的樣子。人死如風,只有活著的人,要為死者傷心難過,對於這點,她無可奈何。
“等一會兒我死了,就火化了吧,修仙者不必執於形式。”她前世的那個國家也是講究火化的。
葉卉的語氣平淡,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畢南風望著那張平靜的臉,頓時覺得像尖刀刺進心頭,鮮血淋漓,痛徹心扉。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她的臉上,雙臂顫抖,像要留住對方的生命一樣,緊緊地把年輕的少女抱在懷裡。
“天亮之前,你們離開吧!”
葉卉說完最後一句,頭垂下去,生機已斷,畢南風的懷裡是一具屍體了。
遠處,天河神君正在趕路,自從接到了女兒傳音符便沒有一刻停歇,從十萬荒原匆忙往回趕。忽然他的心頭劃過不好的預感,取出柏依依的本命燈看去,那上面的一滴女兒的精血已然消失。
他懵然停住,眼睛閃著驚惶,茫然,和不知所措。
“發生了什麼事?”晨月神君問道。
天河神君呆呆地看了她一眼,忽然大哭起來,一千多歲的人了,竟然哭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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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卉從石床上醒來,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一時間恍如夢中。
不知道天河神君得知女兒的死訊會怎樣,聽說他當年得知妻子的死訊難過了很久。
三年來,她在天清門可說是混得如魚得水,全賴這位父親的天威,那種偉大父愛的溫暖是她從沒體驗過的,她在前世沒體驗過,身為李秋葉的時候,李子軒雖然待她不錯,可她總覺得存在了一層隔閡。
希望他能儘快從失去親人的打擊中恢復過來。
元嬰修士們有上千年的壽命,在漫長的人生中身邊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離開,忍受著普通人不能有的孤獨和寂寞,人生劫難重重,最終敵不過大道千秋。
她站起身,發現自己身上落滿了灰塵,使了個除塵術,把自己清理乾淨。再打量著這間石室,看見地上盤坐的楚澤衣,走了過去。
楚澤衣聽到聲響,睜開眼睛,看見立在面前的人時,怔了一怔,不由自主地站起身。
“這是什麼地方?”葉卉問。
楚澤衣細細的審視著面前的少女,仍然不些太相信她會這麼突然醒來,聽到她問話才道:“還是那個山洞,陣破了,就變成這樣了。”
“難道三年來,你沒走出去過?”葉卉詫異道。
楚澤衣沒有答話,但葉卉想到答案了。她望著那具盤坐的骸骨上,目光一轉,喃喃地念著旁邊牆壁上的句子:“入我門來,有緣得之。咦,這裡還有什麼寶物不成,這人死了多少年了?”
“幾千年,也可能上萬年。”楚澤衣道。
葉卉怔怔地看著那具屍骸,嘆了口氣道:“這位前輩真好本事,死了那麼多年,還能養出一大群蜘蛛、蛤蟆、蜈蚣什麼的,不知道是怎麼養的?”
楚澤衣沒有吭聲,走到一處石壁,卻見他對著牆壁拂了幾下,一道光幕閃過,原來是牆壁上有防禦陣法,陣法除掉後出現一道石門,石門被他輕輕一推,開了。
“門的另一面是靈獸室。”
葉卉跟著走過去,目光透過敞開的石門看去,但見那邊石室裡到處爬滿了蜘蛛、蛤蟆、蜈蚣、蛇、蠍子之類的毒蟲,大的毒蟲正在吞吃小毒蟲。
目光一斜,地上散落著亂七八糟的屍骨,是人類的骷髏。
牆壁四處有一些很小的洞口,一些小毒蟲正在源源地不斷地從洞外往裡爬,然後再被大的毒蟲吞吃掉。
那些大毒蟲忽然發現了楚澤衣和葉卉,氣勢洶洶向二人爬來。
“我們也是食物。”楚澤衣關上石門,嘲諷道。抬手刷刷幾下,布上防禦陣法。
“怎麼會這樣?”葉卉驚詫地問。
“這位前輩很聰明,把那間石室利用陣法改成了極陰之地。佈置了聚靈陣、聚陰陣、迷津陣等複合陣。靈氣、陰氣對五毒蟲的修煉極有好處,就算徘徊在很遠地方的毒蟲也會被吸引從洞外鑽進來。這些洞極小,只有小的毒蟲能進來,洞口處有極厲害的陣法,就算精通陣法的人類修士也休想對洞口加以破壞。迷津陣能迷惑毒蟲的神智,進來了再難離開,適者生存,最後活下來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