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當時她離開時,這男人被包得像是粽子似地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
“失望還是高興?”男人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臉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謝明藍如同口吃了一般,半響才喃喃地叫出男人的名字:“陳鋼。”
思緒一下子飛到了六年前,六年前謝明藍多大,不過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小丫頭。那個時候良好的家庭出身讓她一直有一種異於常人的優越感,猶如一直驕傲的孔雀般隨時綻放著自己美麗的屏。那個時候,她是驕傲的、自豪的、甚至比現在更任性驕縱的。
軍校畢業之後亦如謝家其他人一樣,她被丟到了部隊裡實習。當時大哥剛好管理西北那片,於是便將她扔到那裡去鍛鍊。當然,是和別的新兵一起進去的,並沒有說出她的真實身份,這樣才能更好的鍛鍊她。但是即便是不說,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高於常人的囂張氣焰也能大略讓人猜到她一定家世不凡。
所以當時一起進去的九個女兵都很巴結討好她,一路上讓她更加氣焰囂張沾沾自喜。原以為,訓練的三個月不過就是像個女太子似地待在那裡混一混大哥就會讓她回去了,既逍遙又舒服。
卻沒想到,一到那裡後她就發現,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想象。別說舒服,還差點沒被折騰死。
而這一切都源於一個叫做陳鋼的男人,她還以為進去部隊後給她們訓練的也會是個女兵呢。沒想到竟然是個男人,男人就男人吧!當兵的男人一般都英俊瀟灑,尤其那身板,讓女人最是遐想了。
她自小就住在軍區大院,對穿著軍裝的其實是有親近又有好感的,在她印象中,穿軍裝的男人都會和她大哥二哥一樣,要不就是和那些衛兵們一樣,俏瘦的身材筆直的勾勒出美好。
可是這個陳鋼卻完全打破了她對軍裝男的認知,當看到遠遠的一堆東西移動過來時,謝明藍當時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到底是人呢還是熊呀!
“你是人還是熊,長得這副熊樣居然還來當兵,你看你把那軍裝給撐得,難看死了。”謝明藍第一眼看到陳鋼時就毫不猶豫地諷刺地說。
陳鋼一愣,男性十足的臉部抽了抽,一雙深邃的眼睛眯了眯,定定地看向謝明藍。
“你,出列。”聲音低沉而中氣十足,卻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懾力。
其她女兵都不禁微微一顫,對這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充滿了畏懼感。謝明藍當時卻撇了撇嘴,壓根就不屑一顧。如果當時她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固執多可怕,借她十個膽她也不敢呀!
可是那時候不知道呀,年紀又小又任性。心裡想著,我哥哥是司令,我怕你呀!
所以當下毫不猶豫地站起來,衝著陳鋼趾高氣揚地說:“怎麼了?”
態度十分傲慢無禮,令陳鋼當場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你知道我是誰嗎?”陳鋼壓低著聲音問。
謝明藍撇了撇嘴,“當然知道,不就是我們這次訓練的教官嘛,聽說級別才是班長,哼。”他們家隨便拉出來個人都比他級別高,還好意思來問她他是誰。
“既然知道以下犯上、明知故犯、對班長不尊敬,你膽子不小呀!現在,給我圍著操場跑上十圈再歸隊。”陳鋼陰沉著臉中氣十足地吼道。
“你憑什麼?你敢罰我,你知道我是誰嗎?”謝明藍火了,跟點著的炮仗似地叫了起來。
其實當時她還真沒想把自己是誰給說出來,因為出來時大哥吩咐過,不可以隨便洩露謝家人的底細,以妨礙正常的訓練。所以她自然不敢說,也就是做個樣子嚇唬嚇唬這隻熊,讓他心裡害怕害怕有所顧忌,不敢再罰她。
要不然第一天來就被罰了,讓那些個一路上對她無限崇拜的戰友們怎麼看她,還不要笑話死她呀!
可是她完全錯估了陳鋼這個人,在這個連裡面,誰不知道陳鋼陳班長是出了名的魔鬼班長魔鬼教練。要不然憑著陳鋼只是個班長的身份,怎麼就有資格臉做他們的教官。
連續三年了,每一年有新女兵來訓練時都是陳鋼來帶。不為別的,就是為了他那副不會憐香惜玉的鐵石心腸。若換成別的教官來,哪個能有他做的這麼鐵面無私。
所以謝明藍悲劇了,惹上了陳鋼。
教鞭一鞭子下去,謝明藍圍著操場一邊跑一邊哭,中間兩次累的差點昏倒了還是被陳鋼給抽醒了繼續跑。那種感覺,一直到多年以後謝明藍每每想起,還都忍不住心悸。
訓練第一天,謝明藍累的個半死,回到宿舍將陳鋼從十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