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記得,小時候的笑笑見到他,總是橫眉以對,而見到楊宜修的時候,總是笑臉相迎。
如果,他沒有那麼纏著笑笑,這會兒笑笑嫁的人,是不是就是楊宜修?
“主子?”安南見司徒逸雙眼放空地看著前方,眼裡隱隱還有怒氣溢位,心驚膽戰地出言提醒。
“繼續。”司徒逸回過神,眼裡的怒意很快消失不見。
安南不知道自家主子又想到什麼,自是在心裡不停地打著寒顫,希望這股怒火千萬不要是衝著他來的,他真的承受不起。
“主子,小的打聽到,好像袁夫人的人見到咱們夫人慣用的人私底下見楊大人的小廝。”
啪。安南心裡一跳,抬頭便見到司徒逸手上的一支湖筆攔腰而斷。湖筆的半截身子,還在司徒逸的手上。
“主子,小的說的話句句屬實,公子若是不信,儘管去查。”安南急道一聲,便不敢再言語。不管到什麼時候,綠帽子都不是那麼好戴的。
“你先下去。”司徒逸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斷筆,臉上扯出一抹笑意來。
安南一聽司徒逸的話,如同後面又鬼在追一般,飛速地離開書房。
司徒逸低低地嘆了口氣,他就是再怎麼有儒商的名頭,到底比不上真正的今上題名的書生。
司徒逸在書房裡來回踱步,好一會兒才想到什麼似的出了書房。
正房裡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丫鬟。司徒逸一隻腳邁進去,另一隻腳半天沒能邁過一道門。
“逸軒,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雲嵐聽到腳步聲,掀了簾子自己便出來。
司徒逸見到眼前之人已經換了一套裝束,衣服穿上了便於行動的常服。今天出門的髮髻也拆了,滿頭如瀑青絲只用一根玉簪輕輕綰起來。
這樣的妻子,比白日裡少了幾分穠豔,卻多了些他喜歡的清澈純淨的俏麗。司徒逸想著,眼裡不由自主地便帶上了熱切的火色。
“逸軒,你今天是怎麼了?”雲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只覺得今天的丈夫看起來很危險,“可是外面的事情不順心?”
“無事。”司徒逸忽然覺得有些累,“今天看到楊家夫人,倒是想到小時候你和楊大哥很是親近。”
“楊大哥脾氣好,長得也不差。那時候他又跟我家哥哥們交好,我自然對他親近些。”雲嵐說著,斜了一眼司徒逸,“你該不會忘了你小時候幹過些什麼事情吧!我哥哥可是說了,你小時候還戳過我的臉呢!”
小時候乾的混賬事情,他哪裡還記得清楚?司徒逸笑了笑,很快揭過這一茬。早見又如何?他司徒逸陪在笑笑身邊的時間比姓楊的久多了!
看自家娘子這情況,定然是沒對楊宜修上心的。也是,笑笑那麼小的年紀就已經被自己牢牢地護著,怎麼可能看上楊宜修?
那笑笑身邊的人怎麼會私底下見楊宜修的小廝呢?不是笑笑的錯,那自然就是楊宜修的錯。
姓袁的那女人管不住自家夫君,跑來怪自家媳婦兒,這算什麼意思?司徒逸好生回憶一番,好像上輩子這兩個之間關係也不怎麼和睦。那時候他可不知道楊宜修身邊有個姓雲的姑娘。
司徒逸剛剛見晴朗的臉又黑下來,艱難地扯了扯嘴角,颳了刮雲嵐的鼻尖道,“笑笑,你也別再縱著你手底下的人。再縱容下去,仔細縱容出背主的。”
雲嵐兩條細長的眉毛一擰,“外面又出了什麼事嗎?”
司徒逸輕輕嗯了一聲,“你放心還有我在呢。我讓人去查查你手下的那些人,日子久了,底下的難免會有些鬆懈。”
司徒逸攔住雲嵐將要出口的話,“日後,你是要管著整個司徒家的,對手下的人可以寬鬆些,卻不能太過寬鬆。再說,你也應該相信你手下的人,她們是經得起查的,不是嗎?”
“好的壞的都讓你說盡了,我還能說什麼?”
雲嵐一扭身進了內室,不想搭理司徒逸。怎麼說也是她身邊的人,怎麼就真的能隨便讓人去查?
可是雲嵐更清楚,按照司徒逸今天的樣子,就是她不同意,司徒逸私底下肯定也是會讓人去查的。更何況,她很相信自己的人。
相處了那麼多年,裡面怎麼可能有人生了背主的心思?難道還有誰能花更多的心思挖她的牆角不成?
見雲嵐的背影消失在簾子後面,司徒逸心裡一鬆,又很快升起一抹危機,快步走出正屋。
雲嵐坐在妝臺前,擺弄著一把玳瑁梳子,聽見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心裡也升起一抹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