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是冤家,青雲染坊的冤家滿京城都是。
大周的染坊,只要是稍稍有點名氣的,都成了陷害青雲染坊的所在。
更有那些好事的,猜測是京城最有名的布行錦園,怕青雲染坊後來居上,代替錦園成了大周最好的布行,藉著其他染坊的手,將青雲染坊推向滅亡。
“姑娘,人言可畏這句話真是不虛!現在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出來了,以前那些找咱們退布的少了不說,就連錦園也遞話過來說是要在他們的鋪子裡,添賣青雲染坊的布料呢!”茜草得意地道。
滿大周的染坊繡樓,哪家不希望自己產的布料,能在錦園佔哪怕一小塊地方?
而現在,錦園竟然找上門來,希望能有機會賣青雲染坊的布料,真是莫大的榮耀呢!
想著,茜草又急切地問道,“姑娘,您說大公子會同意嗎?您希望大公子同意還是拒絕呢?”
現在,青雲染坊的生意大多是雲家老大雲應負責。雲峰專注在研究出新布上。
“若是我的話,我不會同意和錦園合作。”雲嵐將信合起來疊好,整整齊齊地放在書案下面一個薄木盒子裡,裡面整整齊齊地放著許多信封,正是雲嵐這幾年收到的家書。
“為何?”茜草不解,“將染坊的布放在錦園賣,不是能滿天下的人都知道青雲染坊的布嗎?”
“茜草,你說這大周有哪些人不知道京城錦園布行?”
茜草搖頭,“除了懵懂小兒,大周哪個不知錦園?錦園布料極為齊全,傳說中就是乞丐進去也能找到適合他的布料……”
“那你知道錦園有哪些染坊的布料賣嗎?”雲嵐繼續問。
茜草一懵,這個,“錦繡?”
“錦繡,錦繡背後沒少跟錦園牽扯上。”雲嵐冷笑,“這就是錦園的高明之處,藉著別人的產品,提高他們自己的名氣。到時候,咱們累死累活地染布出新布,只會給錦園添名聲。”
沒有名聲,生意怎麼做大?
茜草垂著頭,思考雲嵐所言。難道只是布料賣得好還不行嗎?茜草忽然想到,南陽那個綢緞莊老闆走投無路時,自家姑娘用的那一個法子。
讓那老闆的鋪子裡只賣青雲染坊出的東西,綢緞莊的名字上也要綴上青雲染坊的名頭。
莫非,當初姑娘就在算計將青雲染坊的名聲打出去?
“這次京城那邊流言開始之後,你覺得哪個地方受影響最小?”雲嵐忽地一問。
茜草抬頭,“南陽,可是南陽那邊,不是因為張家一直在用著青雲染坊的布嗎?”
當然不只是這個原因。雲嵐笑了笑,讓茜草回去自己想。
茜草撓撓頭,退了下去。
未幾,茜草拿著一封信,快步跑進來,“姑娘,司徒公子讓人送過來的急信。”
雲嵐接過信,麻利地拆開一看,眼裡閃過一絲怒意。
當初,司徒逸說商會有人找上他說起軍需的這一筆生意時,雲嵐就有這個認知。這筆生意就算是拿下來,商會那邊怕是也要分一杯羹出去。
茜草見雲嵐神色不好,趕緊倒了一杯茶給雲嵐,問道,“姑娘,怎麼了?”
“無事。就是你和周掌櫃怕是要少掙銀子了。”雲嵐調侃道。
“生意生了變故?”茜草問,“咱們不是屯了胚布紗線嗎?這大周,估計也就青雲染坊吃得下那麼大一筆生意吧。”
茜草猶疑,往年裡並沒有這麼大的生意,所以這事情沒有舊例可尋。
青雲染坊能囤積那麼多胚布和紗線,也就佔了個膽大。
雲嵐將信扔給茜草,讓她自己看。
茜草一目十行地看完,瞬間震驚了。
“天啊,這都什麼人啊!咱們辛辛苦苦收羅來的胚布,憑什麼要市場價賣給他們!”
東西往商人手上過一遍,各種成本就加上去了。
青雲染坊的那些胚布,現在就算成本價也不止是市面上的那一點。
“茜草,傳話給周掌櫃,跟那些人談這筆生意的時候,讓他們……”雲嵐遲疑了一下,“算了,辛苦費也要給他們一點。讓周掌櫃看著辦吧。一共八個人,讓他們一共賺二百兩銀子吧。總不能讓他們白忙活。”
茜草噗嗤一笑,“一個人二十五兩,他們自個兒的綢緞莊子上,一個月的盈利也不止二十多兩吧?”
茜草可以想象,本來看著似乎能讓他們一夜暴富的生意,結果到最後一算下來,竟然不過二十來兩……
理想和現實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