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點一點的雲嵐,小心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那我就放心了。”
寒梅點香,青竹錚錚。
雲應看著對面攔住自己三人的人,拱手道,“不知司徒公子有何見教?”
司徒逸半邊臉上的淤青還沒散盡,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一點點青紫的痕跡。下頷微微抬高,司徒逸驕傲道,“那日之事是我魯莽了。不過,我已經請了武師,下一次,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們打得滿地找牙!”
“手下敗將,光說有什麼用!”雲康捏著拳頭,躍躍欲試。
楊宜修左手拿著一冊書,右手將雲康按住,“司徒公子,君子動口不動手。我等讀書之人,自然是在君子之藝上論高低。”
斜睨了一眼楊宜修,司徒逸不屑道,“君子六藝,咱們地字班如今不過學了書和數。你們能跟本公子比禮、樂、射、御?”
楊宜修溫潤一笑,“有何不可?我們設三局,就比書、數、樂。司徒公子如今年紀不大,想必琴技也不會太高。我們也就不彈琴了。”
“書、數還好說,不彈琴,怎麼比樂?”司徒逸皺眉,疑惑問道。
“咱們比聽琴。”楊宜修看了一眼司徒逸,和他身後的三個人,“想必眾位出自大家,仙音妙月聽過無數。咱們請了老師來奏樂,咱們各自以老師所奏之樂為題,做文一篇,然後讓老師品鑑。誰最和他胸臆,誰就獲勝。”
“老師認得你們的字跡,萬一你們買通了老師,我家公子豈不是就輸定了!”司徒逸身後的小廝跳腳道。
“安逸,不得無禮!”司徒逸呵斥道,心裡對於這次比試也有了疑慮。他常住建州,來建安不過是到外祖家小住。聽說狄家表哥在鹿鳴書院讀書,就來湊湊熱鬧。
“我們可以找中人來謄抄。兩邊的字跡都一樣,自然就公允了!”雲康瞪了一眼司徒逸身後那個叫安逸的小廝。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楊大哥可是真正的君子,怎麼可能行小人之事?
“康賢弟所言甚是。不知司徒公子意下如何?”楊宜修淡淡淺笑,彷彿剛剛那個小廝所言,一點都沒影響到他。
司徒逸對楊宜修的態度變了變。“並無。口說無憑,咱們立字為據。不過,既然比了,怎麼能沒有一點彩頭?安逸我記得我昨日選了一盒徽墨。”
“是!少爺記性真好。”安逸滿臉笑容地回答。
“馬屁精!”雲康不屑地低聲罵道,被雲應當頭拍了一下。
“正好我這兒新得了一刀澄心紙。”
“楊大哥,那紙是你……”雲應出言想要阻止,被楊宜修伸手攔住。
紙上的字跡鐫秀挺拔,司徒逸看著對面的楊宜修,這人要麼是真君子,要麼是狠小人。他司徒逸雖然張狂,那是因為他有張狂的資本。他的父親是這一輩司徒家的家主,而他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他父親說過,真君子,值得結交;狠小人,不宜得罪。
“走了走了!楊大哥明天去我家玩玩吧!我家妹妹可好玩了!”雲康興奮道。少年人的友誼,來得就是這麼簡單,一起打過架、一起逃過學……
“小姑娘有什麼好玩的?不是哭就是鬧!”司徒逸想到建州司徒大宅後院的那些庶出的姐姐妹妹、還有司徒祖宅那邊堂姐堂妹們,撇撇嘴小聲道。
“才不是呢!我家妹妹從來不哭!每次見到我就笑得甜甜的!我娘說了,再過幾個月,妹妹就能甜甜地叫我二哥了!”雲康耳尖,回頭大聲對司徒逸道。
“無聊!”司徒逸嫌棄到底看了一眼,不開心地對跟在自己身後的人道,“還不快走,還在這兒等著丟人啊!”
狄之宇摸了摸鼻尖,這個表弟,還是那麼不可愛!不過,誰叫家裡的那些老祖宗都只喜歡這個表弟了?他不哄著表弟,他家裡的幾個老祖宗非把他抽筋剝皮。“表弟何必那麼麻煩?隨便叫上幾個小廝,教訓他們一頓不就得了?”
“懦夫!”司徒逸不屑地看了一眼這個打架比自己還弱的表哥,帶著自己的小廝安逸,頭也不回地離開。
狄之宇尷尬地笑了笑,連忙跟了上去。
雲峰是在茶館找到雲峻的。雲峻正對著臺上的唱曲兒的女子發痴。
雲峰眉頭皺著,這個堂弟,果然還是娶一個手段厲害點的媳婦。那個吳淑娘,現在看來還真是適合他。
“回神了!”雲峰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驚醒了正在發痴的雲峻。
“雲峰,你幹嘛呢?沒看到我在忙啊?”雲峻不耐地道。反正這個堂兄一直都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也不指望這個堂兄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