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有一種無奈叫無能為力。到底她還是自私的。
六月驕陽似流火。琴鶴書院招人的考試一過,建安各個書院都暫時放假。
小小的一團縮在涼椅,一動不動。
“你呢你呢?快說說你這回考得怎麼樣?”哪怕額角鼻尖冒著汗珠,錢彩靈依舊精神萬分。
“還好。”雲嵐有氣無力道,她苦夏,偏偏秋嬤嬤說服她母親,一點多餘的冰都不肯給她用。
“再過幾天琴鶴書院那邊就出結果,這回我非要讓周若思把名字倒過來寫!”錢彩靈氣得不行。這一陣子她忙著備考,難免與同窗相處的時間就沒剩多少。考試一完,錢彩靈才發現,她和雲家兄妹明顯被同窗們孤立。罪魁禍首自然是一臉得意的周若思。
“用銀子買到的朋友算什麼朋友?”雲嵐知道錢彩靈的癥結所在。錢彩靈為人仗義、花錢大方,以前在學裡從來一呼百應。雲嵐又勸解,“不是還有我陪著你被孤立麼?”
錢彩靈一噎,笑笑哪裡是在勸她?分明是在氣她!
瞧見錢彩靈臉色不對,雲嵐知道自己大概又說錯話,訕訕地說了句“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就閉上嘴,怎麼也不肯多說。
錢彩靈是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這人和東西能一樣嗎?算了,笑笑年紀小,不懂事。只道,“你年紀還小,等你長大一點就會明白我這會兒的心情。”
不就是背叛的那麼回事兒?雲嵐心底腹誹,懶得動彈地躺在涼椅上。
“姑娘,舅老爺來了!”琢玉急慌慌地跑進雲嵐的地盤,欣喜地道。
雲嵐本就不怎麼愉快地心情,更灰色。
她的舅舅是孃親崔氏嫡親的弟弟崔昱。脾氣比文采多,三年多前為了一個女人在她家裡鬧了一場,拿著她孃親給的銀子,一出去就是三年多。這三年多,崔昱連一絲音信都沒給她娘帶來過。
“姑娘?”琢玉三年多之前還沒進雲家,自然不懂為何雲嵐聽到舅舅來了不高興。
“可是我孃親在前院招呼著?”雲嵐有氣無力地問。
“正是呢,夫人讓奴婢來請姑娘和錢姑娘過去。”琢玉一板一眼地道。
雲嵐不耐地從涼椅上爬起來,“那我們就過去吧。”
路上,錢彩靈好奇地問雲嵐,“怎麼以前不曾聽說起你還有舅舅?”
“沒什麼好說的自然不說,何況我還沒見過傳說中的舅舅呢!”雲嵐第一次見到崔昱,正是剛剛會走路不久,理應不記得。
錢彩靈閉上嘴。雲嵐都不知道的事,她沒聽說過才正常。
很快,雲嵐一行人就到了前院。雲家的男子是早早開始打磨的,這會兒宅子中就只有幾個女眷。
雲嵐進客廳的時候,崔氏臉上帶著尷尬的神色,秋嬤嬤不知道與崔昱說著什麼,崔昱被曬得偏黑的臉上帶著紫紅。
“孃親!”雲嵐乖乖地給崔氏請過安,順勢靠在崔氏身側的椅子上,細細打量眼前幾乎可以稱為“情聖”的舅舅。
崔氏臉色稍微好轉,對雲嵐和錢彩靈道,“笑笑,這位是你舅舅。彩靈也跟著叫一聲舅舅。”多餘的介紹一句沒有。
不管母親的態度如何,雲嵐還是乖巧地給崔昱請過安。錢彩靈依樣畫樣地請安。
“舅舅,怎麼不見笑笑的舅母?”仗著自己年紀還小,雲嵐絲毫不打算給這個舅舅好臉色。錢彩靈死死地板著臉,原來笑笑對付不喜歡的人,還真是一點顏面都不給。
崔昱遞出玉墜子的手還沒收回,就被外甥女這麼來一句,臉色頓時有些青黑,支支吾吾地用先立業再成家的理由打發雲嵐。
雲嵐還想說什麼,被崔氏打住,只聽崔氏對崔昱道,“你外甥女平時被我和你姐夫寵壞了,說話牙尖罪利的。阿昱別放在心上。”
“怎麼會,笑笑童言稚語的可愛得緊。”崔昱訕訕一笑,算是把這一茬接過。
“不過你外甥女的話也有道理,你姐夫像你這年紀的時候,已經有大郎二郎了。你如今身上也有功名,就在建安多留幾天。姐姐幫你相看一位賢妻。我們崔家如今就指望你,你難道還要對不起酒泉下的父母嗎?”崔氏說道最後一句,情緒激動,又怕嚇到雲嵐,硬生生地把脾氣壓下來。
雲嵐埋頭看著崔氏發白的關節,靜靜地靠進崔氏的懷裡。
只聽崔昱淡淡地說一聲好,雲嵐才覺孃親緊繃的身體軟下來。她忽然有一種錯覺,要是崔昱不說這個好字,她孃親就能將案几上的茶盞扔到崔昱的頭上。
“這樣多好,三年多了,該